柳母瞬間瞪大了眼睛,“哪個沈濯?”
柳青華也是無奈,“還有哪個沈濯,棠川市本就這麼大,能有幾個?”
“你是說……你是說跟咱們書殷……書殷那個粗魯前夫?”
柳青華也是暗自憋氣,“當時我就說,書殷的事已經成了定局。咱就委屈委屈讓書殷嫁給他,你非不同意。逼著孩子離婚,書殷當時哭成什麼樣?你又不是沒看到?”
柳母捏著手裡的小鏡子,“不不……不可能吧,你看看他們家裡那麼窮。什麼都沒有,又是在農村,咱……”
“書言還不是搬了人家大彩電和自行車,連鐘表也不放過。你怎麼也不想想,在農村能有同時有這幾大件的,肯定也不是尋常的家庭。
你當時還是怎麼縱容的,拿了人家80多塊錢現金,給你買這些破衣服和口紅,你覺得有意思嗎?”
柳母臉上也掛不住了,“還不是也給你買了一條領帶,你說我?”
“你……”柳青華也是有氣沒處撒。
柳母聳拉著腦袋,“好了好了,彆生氣了。大不了讓書殷回來,去跟他說,他那麼喜歡咱們書殷,書殷說話肯定管用。”
柳青華聽了氣的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你把嘴給我閉上,讓我多活兩年。”
柳母眨了眨眼,“咱們簽不上單子,就簽不上唄。再說,棠川也不隻是一個印刷廠,上麵都不著急,你一個第二印刷廠的廠長,你急什麼?”
柳青華忽然覺得,他跟自己的老婆就不在一條線上。
“我急什麼?人家老袁和老趙那兒都開工了,馬上廠子就要合並,合並就要下崗。彆說是咱們廠裡的那些員工,要沒飯吃,就連我這個廠長也要下崗。”
“你是廠長,咋能下崗?”
“廠子都沒有了,要我這個廠長做什麼?”
柳母被柳青華訓的低著頭,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話來。
“那……咱必須要跟那個野漢子合作嗎?”
“什麼野漢子?什麼野漢子。”
柳母臉色難看,“沈~濯,咱不跟他合作,跟彆人合作不也是一樣的。還能養不活第二印刷廠啊?”
柳青華氣的閉著眼,狠狠地攥拳,他一把就將左手的掛針,用力的拔了下來。
柳母趕緊按住,“青華,青華,你這是乾什麼?”
“乾什麼?負荊請罪去,你……你馬上讓書言這個混蛋。把從人家家裡搬回來的那些東西,全部給人家搬回去,還有那80多塊錢,要加倍的給人家。另外,再去他們老家的時候,多買一些東西,要多買一些東西!”
柳青華拍著病床的床鋪大聲說道:“還有,還有說話客氣點。現在是咱們求人家,那個離婚費給他……給他們一千元,不行,兩千,兩千元。要多給,還要拿好煙,好酒。
去了以後,千萬彆提書殷的事,千萬彆提,記住了嗎?”
柳母覺得形勢沒有這麼嚴重,她一臉的不情願,“我要是去了,你的病怎麼辦?誰來照顧你?”
“我死不了!你現在就去!”柳青華恨不得一巴掌,把她給拍過去。
柳母眼珠子溜溜的轉了轉,“兩千塊給他?真的拿兩千塊?”
“對!一分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