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諾盯著柳書梵,“你說我是嗜血的蛇?”
“我真是慶幸,你還能聽的懂。我以為你出獄之後,就聽不懂了呢?”
沈一諾沒想到,一向斯文儒雅的柳書梵,竟然能說出這樣傷人的話?
“老師,我敬佩你,愛戴你,從而也愛……”
“我受不起你的愛戴,更受不起你的敬佩。你如果還有點良知,就不要出現在我麵前。因為,你對我來講,是一場噩夢,是我教育上的失敗。你每出現在我眼前一次,就會無聲的提醒我一次,我的教育,有多失敗,我竟然能教出一個勞改犯。”
沈一諾含淚的看著柳書梵,“你……你說我是勞改犯?”
“難道不是嗎?即便你是勞改犯,還是現在從未改好的勞改犯,我看過黑社會的人,他們的麵孔,可比你善良多了。”
“柳老師,你不能這樣說我的,你不能這樣說我……”
“那我應該怎麼評價你?我說,我教過一個學生,她的三哥拚命的苦錢,供她上學,讓她好好地學習文化知識,將來回報社會,然而,她卻蓄謀害他的嫂子。
我教過那個學生,卻處心積慮的想要害她的師母,做夢都想著取而代之。還是說,我教過的那個學生,拿著針,去刺傷一個毫無還擊之力的小孩子?
更或者說,我教過的那個學生,她甚至連自己的親生骨肉,她都不管不顧。還想著把自己老公公,推到樓下弄死。
如此心狠歹毒之人,我真是聞所未聞。”
沈一諾抬手抹了一把眼淚,“可我從來……從來沒有害過你啊?”
柳書梵聽到這話,他覺得像是,聽到了多大的侮辱一樣,“你還想著殺師滅祖,不成?”
沈一諾抬手抹著自己臉上的淚,“我……我其實隻是想要對你好,讓你看到,我對你的好,請你接受我對你好。”
柳書梵直接走過去,他給自己拿了一個下椅子,想要坐下來。沈一諾看到他這個樣子,趕緊將椅子,給他推過去,請他坐下。
“老師,柳老師!”
柳書梵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杯。
沈一諾抬手抹著淚水,趕緊過去,扯了一個茶杯,還拿了王主任桌子上的水壺,倒進了茶杯裡,快速的拿著白開水,給他燙了燙杯子。
然後,她就把茶杯裡的水倒掉了,然後,給他倒了一大杯水。畢恭畢敬的送到了柳書梵麵前,“老師,請喝茶。”
柳書梵看著她,他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然後,又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
“沈一諾同學,你回去吧,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說了。現在,上了年紀了,我不想多說沒什麼。但是,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定然不會饒過你。”
沈一諾看著旁邊的香瓜,“那香瓜……”
“你拿去給門口的大爺,另外,送上2塊錢。好好的跟大爺說說話,把那塊玻璃鑲嵌上。”
沈一諾掏出了自己的口袋,此時的她口袋裡,根本就拿不出2塊錢來了。
“柳老師,我隻剩下一塊兩毛錢了。”
柳書梵出於本能,他習慣性的掏了一下口袋,但是,很快,他便收住了手,他不能幫她,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我也沒錢。”
沈一諾看著他,隔著鏡片的樣子,讓人八步之外,就覺得寒顫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