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自己拚儘全力在咆哮,實際上發出的聲音卻低啞難聽,連客廳都傳不出去。
更何況,阮家的傭人早就習慣了這段時間的雞飛狗跳,為了保全自身,外麵的動靜再大也不會突然出來。
“爸爸你忘了嗎?你怕丟人,在打我之前就已經讓傭人都滾回房間了啊。”
阮未思一點點露出恍然的笑容,冰冷地盯著他,寒聲道:“你毀了我的臉,我不能讓你繼續毀了我的人生。爸爸,也許你從來沒有愛過我,但是現在,你也該為女兒付出一點了。”
“你去死吧!你死了,我就不會再繼續痛苦了!”
她徹底瘋了,尖聲喊了一句,雙手舉起沉重的實木擺件,紅著眼睛用力地砸了下去!
“不……啊,唔!”
阮澤明發出一聲慘叫,緊接著變成沉悶的哼響,沒兩聲就失去了聲息。
“砰、砰、砰!”
令人牙酸的聲音不絕於耳。
重物砸入骨肉的聲音,叫人毛骨悚然,伴隨著粗重的呼吸聲和女人低低的尖笑。
等到阮未思停手,她的雙手已經徹底酸軟,阮澤明也悄無聲息,躺在地上沒有一點動靜。
不知道是太累了,還是害怕,阮未思的手抖得厲害。
她顫巍巍地伸出手,探在阮澤明的鼻息間,空蕩蕩的,沒有一絲呼吸。
“死了,死了!哈哈哈,你死了!”
看著他死不瞑目的樣子,阮未思突然仰頭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淚如雨下,怒罵道:“老東西,你再起來打我啊?你已經死了,我贏了!你還怎麼把我嫁給那個李總?你起來啊!”
死人當然不會給她回應。
阮未思發了瘋似的發泄著嘶吼著,眼淚卻控製不住地成串掉落。
等到她終於冷靜下來,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害怕。
看著滿地的血液和阮澤明的屍體,驟然對上他已經灰白的眼睛,她猛地發出一聲尖叫:“啊——”
快速向後挪動兩步,抖得像是篩糠。
她,她殺人了。
她親手把阮澤明給殺了。
她該怎麼辦?
恐懼湧上心頭,她生出巨大的恐慌。
她不要坐牢,不要被抓起來!她還年輕,她的人生還有很長,她還要嫁給程瑉做他的新娘,她怎麼可以成為一個殺人犯?!
程瑉,對,她還有程瑉!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阮未思忙抓過被丟在一邊的手機,匆匆撥通的程瑉的電話。
程瑉剛從精神病院看完樊婉晴出來,衝著對他疏遠許多的樊總神色如常地道:“樊伯父放心,我會定期來看婉晴,一定不會讓她有事的。”
“嗯。”
樊總冷淡地應了一聲,想到自己在醫生那裡得到的答複,一時忍不住有些動搖。
他確實查出來樊婉晴每次發瘋之前都跟程瑉見過麵,可是未婚夫妻見麵本來就是正常的事情,他當初也是一力撮合兩個人,並不算什麼實質性的證據。
想到樊婉晴去殺人的時候,身上的婚紗是程瑉準備的,就連租來的那一堆車都是他給的錢,樊總心裡就忍不住膈應。
如今他滿心懷疑,自己都說不清是真的有預感,還是因為樊婉晴犯下彌天大錯,他不能接受才有所遷怒。
可是就算他對程瑉態度冷淡,收回了對程氏的所有幫助,程瑉還是時不時就來探望樊婉晴。
連他們做父母的有時候都會偷懶,他卻有空就來,親力親為地喂飯聊天,哪怕被發瘋的樊婉晴攻擊也從來沒動過怒。
這樣好的女婿,真的會做出那麼可怕的事情嗎?
樊總越發動搖,神色終究緩和了些許,歎了口氣道:“你現在手上的項目進行不下去,怎麼不過來找伯父?雖然你跟婉晴的婚禮沒能舉辦,但是你們已經領證,咱們其實已經是一家人了。”
要不是沒辦婚禮,程瑉現在都該改口叫一聲“爸”了。
樊總借著歎氣。
他跟樊夫人年紀已經不小,終究不可能照顧樊婉晴一輩子。
她這幅樣子顯然不能自理,如果是誤會,失去程瑉這麼好的女婿,他會後悔一輩子。
“一點小事而已,不用麻煩樊伯父。”
程瑉卻沒有趁機邀功,而是搖了搖頭,溫和地道:“因為婉晴的事情,樊伯父和樊伯母肯定都很難過,我又怎麼好拿這種事情來打擾您?你不用擔心這些,隻要您和樊伯母好好保重身體,我就很開心了。”
聽他這麼說,樊總越發動搖,心底湧上幾分愧疚。
不等多說幾句,程瑉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將樊總送上車,目送他離開,才神情冷淡地接通響了三四遍的手機,語氣淡漠地應了一聲:“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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