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朗特剛剛離開,服裝店的房門就又被人推開,隨後亞瑟帶著兩位熟悉長相的印第安人走了進來。
“哦,達奇,剛剛過來的是勃朗特嗎?”亞瑟看向達奇,疑惑道。
昨晚在宴會上他看見了勃朗特一眼,所以也能將他給認出來。
“是的,亞瑟,確實是勃朗特先生。哦,你身後這兩位,想必就是我想要請來的人吧?”
達奇從休息桌上站了起來,隨後走向亞瑟身旁的兩人,滿臉的笑容,看起來滿是善意與隨和,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憨厚和熱情。
不過也對,畢竟達奇自認為自己是一個憨厚誠懇的老實人。
“哦,兩位先生,你們好,我是達奇·範德林德。”
達奇熱情的上前,伸出手來跟落雨與飛鷹都握了一下。
“你好,先生。我是落雨,這是我的兒子飛鷹。”落雨伸出手來和達奇握了一下,他的神情總是平靜至極,不過饒是如此,他的心情此時也已經開始有了些許的跳動。
能夠跟勃朗特交際,無疑證明了眼前的人有著顯赫的身份地位,而他說不定能夠跟州政府或者康沃爾先生說得上話,如果這樣,那就再好不過了,他們部落已經再也無法承受戰爭的傷痛。
“請坐,落雨先生。艾薇兒小姐,請再去上兩杯咖啡。”達奇笑著伸手請這兩位印第安父子坐下,一邊回頭對著艾薇兒說道。
“不用了,小姐。謝謝您的接待,達奇先生。”落雨感受著達奇熱情的態度內心的希望更加濃鬱了起來。
不過他依舊拒絕了艾薇兒小姐的服務,亦或者說,他覺得自己沒有立場去享受達奇的服務。
他過來是來求助的。
“哈哈哈,沒關係的落雨先生。咖啡不過是我們的待客之道而已。”達奇招了招手,示意艾薇兒繼續上咖啡。一旁的亞瑟已經主動坐了下來,甚至還將自己的煙拿出來遞給了飛鷹一根。
他對這個年輕人挺有好感的,最起碼比自己年輕的時候要好的多。
亞瑟自認為年輕的自己是個混蛋。
待到眾人坐定,達奇這才看向落雨,挑起話題來。
“落雨先生,我知道你過來的目的,聽說在你們的領地上勘測到了石油,所以和平條約被打破,你們即將再次麵臨驅逐。”
“是的,達奇先生,所以我們”落雨平靜的點了點頭。
他抗爭了一輩子了,早已看透了這些美國人的德行,對於和平條約他也從來不認為能夠約束他們的行為,但是如果不去抗爭的話,那才完全沒有任何期望。
達奇點了點頭,隨後看向落雨的身上的服裝和他戴著的帽子。
“所以你們就想要嘗試尋找各種方法去對抗,去拖延,以免你們自己的領地再次被人侵占,以免你們的部落再次開始流浪,甚至是流血,而你們,隻想維持你們現在的那種在森林裡平靜的生活,對嗎?”
達奇打斷了落雨的話語,而將他的目的給描述了出來。
落雨微微沉默,還是開口道:“是的,達奇先生。”
達奇滿懷同情的點了點頭,他的聲音帶上了些許的悲傷:“我知道流浪的痛苦,落雨先生。跟你們一樣,我,乃至於我的幫派,亞瑟,何西阿,約翰,我們每一個人都是打記事起就開始流浪。甚至現在還有兩個州在懸賞我們的人頭。政府討厭我們的程度甚至於要遠高於你們,因為我們用他們對付你們的方式去對付他們。
我曾經總是對我的幫派成員說,美國已經再也沒有了文明和自由,充斥著的隻有強盜和黑暗!因為一眼望去,隻有資本家的壓榨和被壓榨的窮苦民眾。先生們,我不喜歡這樣的社會,我更不喜歡被人壓迫,被人拿著鞭子去抽!所以我帶領我的幫眾奮力反抗,被他們從這個州追到下一個州,從一下個州追到另外的州。直到現在,他們仍然在追捕我們,緊追不放,僅僅隻是因為我們學習了一下他們的行為方式而已!”
達奇采用經典蒙太奇式謊言去歪曲了一下範德林德幫曾經乾過的天怒人怨的事情,並將其賦予了一個美好的說法:“以他們對付你們的方式去對付他們”,由此使得他的形象在落雨和飛鷹的眼中高大了許多,甚至於還采用經典的扭曲話術,將雙方擺在了同一陣營之中,由此使得飛鷹和落雨不但對達奇產生了一種同陣營的親近,甚至於還不自覺的開始認同他的話語。
這是達奇常用的語言手段,上次采用這個方式還是用來收服馬爾科的時候。
什麼他媽的‘他們對付你們的方式去對付他們’不就是純純的強盜嘛,但是這麼一美化出來,瞬間就讓落雨和飛鷹將他從強盜的位置提純到了命運不公的抗爭者的高度,由此使得他們不自覺的開始認同達奇的話語。
說到底就是一群罪犯被警察追著打。
聽著達奇的話語,亞瑟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內心嘀咕了起來。
‘該死的,我們難道真的這麼偉大嗎?看來以後我不能再用通緝犯去自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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