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謝宅的院外,粥棚前仍然排著長長的隊伍。
和之前相比,百姓和善規矩多了,縱使沒有人維持秩序,也全都有條不紊地排了長長的兩隊。
一個老伯望著瓷碗裡的粥,大米顆顆飽滿,米湯濃鬱呈乳白色,然後將一根木頭筷子插在粥裡。
筷子穩穩的,紋絲不動。
回想起縣丞在的時候,自己的妻子連草根都沒得吃,最後被活活餓死,老伯淚眼婆娑,再也忍不住了。
“耀縣的百姓們,你們看啊,雖然是縣丞丟下了我們,可有會有人還會顧及我們的死活。”
“公子,求求您留在耀縣,當我們的衣食父母官吧!”
老伯放下粥碗,朝著謝宅的方向,直接跪了下來。
這句話就像是個引子,讓尚在混沌中的百姓們,忽然想了起來,在耀縣,他們原先也是有位縣丞老爺的。
隻可惜,大災之年,又趕上新皇登基,而耀縣隻是一座邊陲小城,那些朝中大員根本無暇顧及。
百姓就這麼渾渾噩噩的活著還行。
直到謝景珩一行人路過,救了他們,給他們水,給他們食物。
“求公子留在耀縣,做我們的縣丞吧!”
“對,求求公子了!”
越來越多的人齊齊跪了下來
當謝景珩被下人叫出門外的時候,看著麵前跪著的百姓,他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情緒。
“起來,大家都起來”
他是忠勇侯的獨子,謝氏的子孫啊。
回想十年前的他,何曾不是意氣風發,策馬入紅塵的白衣少年郎?
隻是出走半生,曆經榮辱歸來,有些東西被謝景珩看的太透了,便再沒了當年眼睛裡的光。
“公子,大災之年,朝廷根本不管我們。縣丞自顧自地逃難去了,這都多久了,朝廷也沒有再派彆的縣丞來,可見早把我們放棄了。”
“是啊公子,耀縣離著南夷那麼近,還時常被土匪騷擾,我們的日子,早都快過不下去了。”
百姓們越說越激動,苦苦哀求著。
可謝景珩是什麼身份,何況這次大赦天下,新帝誰都放了,卻唯獨沒有自己的父親,大漓堂堂忠勇侯。
至今,父親仍然在邊關服役。
為的就是拿捏謝景珩,製衡謝家,隻能一路乖乖地回到京城。
但現在
忽然——
“嗖!”
一支利箭忽然從空中劃過。
箭矢貼著謝景珩的左耳疾馳而過,深深地紮入門框之中,發出一聲悶響。周圍的人群頓時一片嘩然,驚呼聲此起彼伏。
“景珩!”錢鈺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緊張與關切,他迅速靠近,第一時間查看他的傷勢。謝景珩微微側身,摸了摸耳朵旁邊,指尖沾上了幾滴鮮血,但他麵色依舊鎮定,“沒事,隻是擦傷。”
回頭用灶神送來的碘伏消消毒,簡單包紮一下就好了。
然而,百姓們的反應卻遠比他們想象中的更為激烈。一些人開始低聲議論,麵露恐慌;另一些人則不再等待,急匆匆地領取了粥食,轉身便往家中奔去,生怕晚一步就會遭遇不測。
“老伯,這是怎麼回事?”謝景珩向身旁的鋼材老者詢問道,試圖了解情況。
老伯臉色蒼白,語氣急促:“公子啊,趕緊回家去吧,土匪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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