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謝勳的話就如同一枚炸彈,轟隆一聲,把毫無防備的在場眾人都炸懵了。
“五叔你說什麼?”謝景珩轉身向謝勳走去,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秦夜,他是秦夜。”可謝勳瞪大著雙眼,朝著匪首瘋狂地招手,似乎二人在很久前就認識。
謝宅,前廳內。
謝景珩、謝嵐、謝勳、錢鈺四人圍坐下來,匪首已經被鬆了綁,坐在地上。
為了方便問話,謝景珩叫人拿來清水和牛乳,幫著匪首的眼睛擦拭清晰了幾遍,讓他稍微減輕了些痛苦。
待地上之人清醒了一下,能睜開雙眼,謝景珩試探地問道:“你,真的是大漓的禁軍副統領?”
匪首沒有答話。
問了三遍之後,地上之人才緩緩起身,摘下了頭巾,撕掉了下巴上粘著的假胡子。
一個中原相貌的男人,赫然出現在眾人麵前。
他深深地看了謝勳一眼,沉默許久,承認道:“是,我是前大漓的禁軍副統領,秦夜。”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謝景珩見狀,趕忙命下人搬來椅子,端來一碗水,讓秦夜坐下慢慢說。
那大將軍秦夜,坐下後還未說話,眼睛直直地瞪著碗裡的清水。
待送到他麵前後,他直接搶過水碗,端起來一飲而儘。
“將軍莫及,宅子裡的水源和糧食充足,今後你不必佯裝土匪過活了。不過,你不是應該在京城嗎?怎麼落魄到做土匪了?可否將這中間發生的事情,同我說一說?”
“竹一,再去拿一碗水。不,直接拿一大桶礦泉水來。然後再去地窖拿幾個油酥燒餅來。”
謝景珩太著急了,他迫切地想知道,京城發生的一切。
屋內氣氛緊張且壓抑。
秦夜坐在椅子上,深深歎了一口氣,良久,他才緩緩開口。
“你是謝家世子吧?我同你的五叔,乃是多年的軍中好友。謝家出事的時候,我曾欲多次向陛下求情,可奈何我的身份特殊,又是禁軍副統領。若貿然開口,恐怕再給謝家扣上個謀反的帽子。才一直沉默,等待時機。”
“後來,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我本以為謝家終於熬過來了。而新帝也是位明君,可誰想到”
秦夜的眼神一點點變得痛苦。
“誰也沒想到,那些被新帝流放的世家大族,在回京之後,陛下雖然赦免了他們,可是從未官複原職,隻是歸還了原先的府邸。而且,連年大災,宮中也快養活不了那麼多人了。先是裁撤了大量的宮女和太監,後來連我這個副統領的位子,也被拿掉了。”
謝嵐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皺著眉道:“秦將軍掌管禁軍,如此重要的職位,怎可與那些宮女太監相提並論?“
“那後來呢?若隻是撤銷官職,想必秦大將軍也不至於落草為寇。”謝璟珩進一步問道。
秦夜冷哼一聲,說:“你以為這就完了麼,哼,世子彆忘了,我們的家人還都在京城。新帝下詔,讓我們每月必須上繳300石糧食贖罪,否則,親人就會被圈禁起來,性命不保。“
“那些懷著希望趕回京城的世家大族,剛回到京城,手無寸鐵,無權無勢,又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親人被囚禁至死,都快被逼瘋了。”
謝璟珩聽著秦夜的陳述,不禁感到後背發涼。
大赦天下,召集世家大族回京,本以為是新帝仁政。
卻沒想到,成為了皇室的“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