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這個年景,糧食極度匱乏,人人吃不飽,穿不暖,但田裕貴死了的消息,第二日還是像風一樣,吹遍了大漓的大街小巷。
田家仗著長公主的勢力,一直以來非常囂張跋扈,視人命如草芥。
還在早些年,那時候物資豐富,而田裕貴酷愛細腰,所以豢養了一大群歌舞伎。
有的甚至還是四五歲的小女孩,就被田裕貴相中,養在宅子裡。
若是他隻愛看美女的細腰便罷了,但田裕貴非常變態,竟然在宅子裡,還玩什麼生存遊戲。
所以田宅從下人到丫鬟,再帶供人玩樂歌舞伎,田裕貴為了讓他們保持身材,不給吃太多東西,所以他府上的人,每天都餓得眼冒金星,走路弱柳扶風。
而每當夜幕降臨,他竟然讓歌舞伎自相殘殺,誰活到明天的,就賞誰一頓飽飯。
如此變態的作風,田家人非但不製止,還稍加掩飾就過去了。
田家的家宅在城東最繁華的金水街,每天人來人往,所以即使田家人再怎麼掩飾,那一具具的屍體從府上抬出來,日子久了,也不免惹人遐想。
“我們府上人多,自然生病的就多了,都是一些體質不好的下人,風一吹就得了感冒,一感冒人就去了。我已經給那些死去的家屬足夠的撫恤金了,你說我能怎麼辦?”
田裕貴的母親張氏,麵對長公主的質問,雙手一攤,眼睛一愣,硬是把話頭兒給擋住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長公主氣得牙根癢癢,田裕貴這個人,她自然是知道是什麼品性,可眼下沒有證據,也不好直接拿人。
氣的長公主一甩袖子,憤憤道:“反正你給我記住了,我不管你兒子怎麼鬨,你都不能牽連我。否則,我讓你田家所有人陪葬!”
張氏眯著雙眼,盯著皮笑肉不笑地說了聲是。
但她心底裡其實非常瞧不起長公主。
一介女流之輩罷了,縱使她是公主又如何?還不是乖乖嫁到了田家,成為了田家媳婦,又因為生不出孩子,在家裡成天聽她婆婆的絮叨?
切,神氣什麼啊!
因為長公主還無所出,所以田家這一脈,就隻有田裕貴這一個獨苗。
可現在,田裕貴竟然死了!
“什麼?你說田裕貴死了?”
長公主騰的一下站起來,手中的杯子掉落在地,完全不敢相信。
丫鬟春桃嚇的臉都白了,麵色驚恐,說:“公主,您是不知道,那田公子死在了城西的那幾間成衣鋪子裡。等我們的人趕過去看的時候,整個人叉在了一根還未做完的衣杆上,身上有個大大的血洞。仵作去驗屍,田公子的眼睛死活都閉不上,可嚇人了!”
這田裕貴一死,長公主一時間都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婆婆因為她生不出孩子,明裡暗裡嘲諷了她多少回,但長公主自知理虧,又不好發作。反而田裕貴一個不成器的男丁,受儘家族的助力,卻還是一副不成器的樣子。
”公主,宮裡的人前來傳話,說陛下讓您進宮一趟。劉公公就在外麵候著了。”
長公主心裡咯噔一聲,劉公公一般都是寸步不離陛下的,這難道是張氏懷疑她了?
不行,即刻進宮,可不能讓那個婦人隨意攀咬。
當長公主急急忙忙趕到宮中的時候,步輦還未到大殿,都能聽見張氏那大嗓門的鬼哭狼嚎。
“陛下啊!求您做主啊!我田家就這一個獨苗,可不能就讓他們給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