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十三年,繁城。
清遠將軍府的門口掛起了兩盞白色的燈籠,大大的‘奠’字隨風搖擺。
最近幾日,每至黃昏時分,都會從燈籠上的‘奠’字周圍滲出鮮紅的血跡,駭人至極。
下人好奇將燈籠割開想探個究竟,可翻看了半天,裡麵卻什麼都沒有。
眾人心驚,無論是將燈籠如何拆解亦或是燒掉,隔日一早這兩盞燈籠都會恢複如初,好好地掛在門前。
一時之間,人人都在傳,是將軍府二小姐萬俟月(oqi)死不瞑目
府內簡陋的靈堂裡,火紅的燭光忽起忽滅,令人毛骨悚然。
一名女子正站在堂中對著中間的棺材,嘴裡悄悄嘀咕著:
“是你自己摔下去的,可不能賴我啊”
萬俟烽瞥了一眼神神叨叨的女兒:“慧兒,你嘟囔什麼呢?”
看來人是到齊了。
棺材內的狹小空間憋的萬俟月實在是有些煩躁。
昨日,她因為洗完澡濕著手插吹風機電源,被強大的電流送到這裡來。
睜開眼就發現自己躺在棺材裡。
還真以為上天直接給她一步到位。
不成想她聽到一個自稱‘係統’的聲音,她才明白自己是穿越了,穿到一個已經死了七天的人身上,並且馬上就要下葬。
而她的任務是要幫原主報生前之仇。不僅要探尋母親死亡真相,還要改變現狀、守護家園,讓自己得到一個幸福的結局。
可那坑爹的係統竟然讓她自己想辦法從棺材裡出來,還說必須等人齊了才能打開。
沉重的棺材板壓的她喘不過來氣,隻能在裡麵消化了一下原主的記憶。
罵罵咧咧又等了一天才等得人齊。
在裡麵聽明白了個大概,外麵之人就是親手殺害‘自己’的妹妹,及對‘自己’視而不見的爹。
掏掏自己的口袋,隨身裝的紅色眼藥水居然也隨著她穿過來了。
一雙眼睛滴溜一轉,想出來一個嚇唬他們的好辦法。
“將軍,過了今晚便可下葬,有我的符咒封著,必不會讓萬俟月的魂魄出來作亂,您大可放心!”
“那便好。”萬俟烽聽著自己花了重金請來的王道士這一番話,心裡的緊張感終於鬆快了幾分。
‘轟隆——’一聲巨響,霎時間靈堂的門逐一緊閉。
萬俟月剛按下手裡係統剛給的‘遙控器’,中間的棺材便像是長了腳似的突然立了起來。
緊接著她在裡麵清了清嗓子,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
“嗖”的一聲,棺材蓋打開。
眾人探過去,隻見那萬俟月竟恢複了往日的容貌,臉部沒有一絲瘀血與浮腫。
嘴角微微上揚,一副恬靜的表情,哪裡是一具屍體該有的樣子。
隻是額頭上的符咒限製了她身體大部分的自由,除了手跟臉哪也不能動。
七日前一個早晨,送飯的小廝發現她溺斃於自己院裡的池塘中。
被撈起來的時候全身浮腫,臉上全是瘀痕。
一雙眼睛凸出充血,任憑彆人如何弄,這雙眼睛就是閉不上,可怕至極。
嚇得萬俟烽趕緊連夜請來方圓百裡內最有名的道士。
他略略看了看萬俟月的屍體,淡淡道:“死不瞑目,二百兩可解。”
伸手掏了一張發皺的符紙,嘴裡念念有詞,用自己的血畫了一個極為複雜的符號,貼在了屍體的額頭上。
果然立竿見影。
可如今這幅景象,不由得讓人懷疑這符咒是不是真的管用。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幾人被嚇得動彈不得,恐慌感一寸一寸的從腳底向上爬。
緩過神來,他們隻能瘋狂的拍打著大門。
可平時破爛的大門此刻竟然十分牢固,像被施了法術般,任憑他們如何拚命拉扯都打不開。
屋外平靜非常,屋內卻狂風大作。
“父親我害怕,是不是萬俟月回來報複了”萬俟慧臉色蒼白,不停地吞咽著口水。
“怕什麼,又不是我們害死的她,她找誰報複。”
“”萬俟慧撇了撇嘴,心裡止不住的發慌。
“王道長,這這到底是是什麼情況?”萬俟烽說話都有些不大利索。
“將軍莫慌,我且來看看。”
到底,還是道長膽子大些,他隨手拿起案台上的蠟燭,一步一顫地往前走去。
他高舉蠟燭,仔細看著萬俟月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