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隱猛然抬頭看他。
不知是不是他受傷的原因,所以這一刻南隱覺得沈灼言意外的可憐,尤其是那雙看著自己的眼睛,好像真的是被心愛之人拋棄了一般。
讓南隱覺得自己可真不是個東西。
南隱沉默的片刻被沈灼言當做了默認,於是他的表情比悲傷更多了一份懊悔,他看著南隱,開口道歉:
“我現在是不是說什麼都晚了?道歉也沒有用對不對?”
“嗯?”南隱更震驚了,滿臉詫異:“你為什麼要道歉?”
“那天晚上我明明看出了你的緊張和勉強,我也明白是我們之間發展的太快了,應該給你足夠多的時間來適應這段關係,可是看到你出現在我臥室的門口,說那樣的話,我還是沒忍住,還是衝動了,沒有尊重你,對不起。”
南隱有種錯亂的感覺,她是怎麼也沒想到關於那天晚上的事情沈灼言竟然是這麼想的。
那麼這幾天他不聯係自己,也根本不是生氣,而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亦或者是擔心自己生氣,好讓彼此之間有一個緩衝的時間?
這和南隱想的完全不一樣。
“我以為,是你會不想要繼續這段關係,是你想要離婚。”南隱的聲音帶了些迷茫,似乎到了這一刻她還是有些沒動沈灼言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你是不是忘記我說過的話?”沈灼言的聲音都有些無奈。“我說過你是我好不容易才擁有的人,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手的。”
南隱眨了眨眼睛,好像還是沒反應過來,沈灼言對她伸手。
那隻因為自己而受傷的手舉起來,任誰也不會放任不管,南隱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就又靠近了一些沈灼言,小心翼翼的避開他的傷口,握住了他的手。
“沈太太,為了一件太操之過急的事情你就覺得我會跟你提出離婚?你把我當什麼?精蟲上腦的混蛋?還是認為我和你結婚就是為了上床,那我本沒有必要這麼麻煩。”
“你呢?你又在想什麼?”沈灼言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覺得那是你應該給我的,覺得那是交易的一部分,在給不了的情況下就應該讓我及時止損?南南,你又把自己當什麼?”
南隱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回答不了沈灼言的問題,他一如既往的把自己看的透透的,他說的這些也都是自己想的,她由始至終都把這場婚姻當成了一場交易,各取所需,當給不了沈灼言想要的,且也是自己唯一能給的時候,她就應該被拋棄。
這是她生活了23年早就習慣也明白了的事情,應該沒有人是例外才對。
可沈灼言這個人卻告訴自己,不是這樣的。是他錯了,是他操之過急,和自己毫無關係,他對自己道歉,想要求一個原諒,希望自己不要拋棄他。
這完全顛覆了南隱的認知,她有些迷茫,也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你不想離婚?”
沈灼言都快要被氣笑,但還是認真的,一字一句的告訴她:“是,我不想離婚,我一點都不想離婚,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和你離婚。”
南隱被他的強調逗笑:“現在的你有點像小孩子。”
“為什麼?”
“小孩子才說永遠,才說這輩子都不會怎麼樣。”南隱看著他,目光是有點悲涼的溫柔:“可一輩子那麼長,變數那麼多,誰又能真的保證一輩子,永遠就更不可能了。”
很早之前,南隱其實也是相信‘一輩子’或者‘永遠’的,但後來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讓她對這兩個字慢慢變成了失望,到現在已經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