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了一眼阮父停在半空中的手,皮笑肉不笑地問道:“怎麼不打了?”
她的眼裡透著淩人的寒意,明明還是一模一樣的麵容,可阮父卻覺得眼前的女兒如此陌生。
以前的她,哪怕有些嬌蠻任性,可還是很怕他,很聽他的話。
可自從她在醫學界有了自己的地位,似乎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表麵上看似還是當初那個乖乖女,但實際上她開始有了自己的想法,會反抗,會據理力爭得到自己想要的。
阮父臉色微微扭曲,憤恨地把手給放了下來,冷哼地轉過身。
阮母哪裡見過他們父女之間這樣劍拔弩張的場麵,她小心翼翼地拉了拉阮清的胳膊,“清清,你爸爸怎麼舍得真打你,他為了咱們這個家,付出了那麼多,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去傷他的心呢。”
她觀察著阮清的臉色,繼續道:“你想想啊,鐘賀陽已經娶了彆人,你一直糾纏不休也得不到他啊,何必呢?倒不如就聽你爸爸的,嫁個好人家,他挑的這幾個人,雖然樣貌比不過鐘賀陽,但家世背景是鐘家比不上的,你難道就不想在他麵前揚眉吐氣一番?讓他也後悔當初沒有娶你?”
“婚姻之間本來就要講究門當戶對,他娶了個毫無背景的丫頭對他的仕途毫無益處,但你就不一樣了,你嫁給好人家,與咱們家強強聯手,你以後都可以橫著走了。”
阮清毫不心動,拆台道:“我又不想當螃蟹。”
阮母一噎,“你這孩子怎麼油鹽不進呢!”
阮清翻了個白眼,“你們誰想橫著走就自己嫁,我懶得伺候。”
說完,她直接起身,迅速回了屋。
阮父臉色鐵青,抽出自己的腰帶真要打人了。
阮母趕緊攔住他,“老阮你消消氣!消消氣啊!她這會兒也在氣頭上,你越逼她她越跟你唱反調!”
阮父氣得叉腰,“那你說怎麼辦!”
“慢慢來,我會勸勸她的,這事急不來。”
阮母也有種很無力的感覺,丈夫這幾天一直給她施壓,雖然女兒今天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可她聽著還是覺得有些心寒。
他們所做的一切還不是為了阮家。
“慢慢來?再等下去,她能等,好人家全都被搶光了!”
阮母也有些心煩,“這能全怪她嗎?要不是你拉攏不了鐘賀陽,你女兒也不至於嫁不了他!”
那時候魏致和跟鐘雪媛還沒離婚,他是有想過提拔鐘賀陽的,畢竟女兒喜歡。
像鐘賀陽這樣優秀的苗子,哪個部隊都爭著搶。
可無論他明裡暗裡怎麼示好,鐘賀陽根本就不領情。
阮父也是個好麵子的,便開始打壓鐘賀陽,否則以鐘賀陽立下的軍功以及能力,早就升上去了。
眼看著鐘賀陽再難壓製住了,阮父也是徹底坐不住了,所以才把算盤打在了阮清身上。
“真不知道你生的這對兒女中了什麼邪!一個兩個全栽在鐘家人手裡!”
阮父百思不得其解,兒子離婚這麼久都不肯再娶就算了,女兒如今也不肯放棄鐘賀陽,真是要氣死他。
“當初還不是你慣著致和,非要娶鐘雪媛!”阮母最初看上的兒媳婦不是鐘雪媛,但當時丈夫為了拉攏鐘家,再加上拗不過兒子的心意,就縱著他娶了鐘雪媛。
結果鬨到現在這個地步。
兒媳婦沒了就沒了,孫子都是個不健康的。
“這你也能怪我?你兒子你都教不好!為了一個女人乾出那樣的事!要不是鐘雪媛沒敢說出來,你兒子這輩子都毀了你知不知道?”
“我沒教好?你講點道理行嗎?他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兒子!”兩人在客廳裡的爭吵聲,阮清聽得一清二楚。
她眼底儘是冷意,這家人還真是夠自私的,遇到事就開始推卸責任,他們明明一樣的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