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桌,靠窗獨飲,美的像是一幅靜止的畫麵,讓人賞心悅目。
可是有人,偏偏要焚琴煮鶴。
一身白衣的書生,手裡提著一個酒壺,一屁股坐到了韓度的對麵。
韓度抬眼詫異的看了對麵的人一眼,兩撇臥蠶一般的長眉略顯剛硬,細鼻高梁唇紅齒白,看著年紀和自己差不多,是個耐看的人。
白衣書生看見韓度帶著詢問的眼神,灑然笑著說道:“這位兄台,這個位置不錯,在下每次來這裡都是坐在這個位置的,沒想到今天來竟然被兄台搶了先。不知道兄台可否同意在下拚桌”
韓度仔細看了書生一眼,看來這也是一個戀舊或者是追求美好的人,便笑著回應了一下,點了點頭。
“多謝兄台。不知道兄台高姓大名,如何稱呼”書生抱拳一禮,客氣的問道。
韓度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笑著反問道:“不知道這位兄台如何稱呼”
對於韓度沒有介紹自己,反而是問起他的姓名,書生也沒有絲毫的介意。笑了一下,便直接說道:“在下方孝孺。”
方孝孺!
韓度聞言眼睛裡麵猛然閃過一絲震驚,這就是那個被永樂帝誅滅十族的方孝孺曆史上被誅滅十族的第一人,也是唯一一人有些意外,沒有想到方孝孺都這個年紀了。
方孝孺把韓度的表情變化看著眼裡,有些意外的笑了一下,說道:“看來兄台是聽說過在下的名字”
韓度猛然回過神來,沉吟了片刻,想到了一個借口,便輕聲笑著說道:“方兄乃是宋公的弟子,鼎鼎大名在下也是有所耳聞的。”
“恩師......”方孝孺突然被韓度提起他的恩師,心情頓時有些惆悵。他的恩師宋濂,貴為太子太師,沒有想到竟然會因為一下子牽連到了胡惟庸案裡麵,落得個發配的下場。要不是太子拚命求情,恐怕當場就要被斬首了。可是即便是太子拚命保全,最後還是沒有能夠保住恩師的性命,恩師年事已高根本受不了勞苦奔波,最後病逝在發配途中。
算起來,這方孝孺和朱標還真的是同門師兄弟。
見方孝孺眼睛有些發紅,韓度這才想起來宋濂已經死了,頓時便感覺到自己剛才提起宋濂有些失禮。“對不住方兄,在下剛才一時之間忘了......”
方孝孺深吸一口氣,壓抑了幾下自己的情緒,揮手止住韓度的話,說道:“沒事的,事已至此,如之奈何......不知道兄台高姓大名”
韓度聞言笑了笑,朝著另外一張桌子努努嘴,笑著說道:“我來這裡,就是想要聽聽他們是怎麼編排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