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度回到家裡,一進院子就被安慶笑著迎上來。幫韓度褪去袍服,還上一身便裝。侯爵的袍服繁瑣複雜,穿在身上顯得有些沉重。因此,隻要是在家裡無事的時候,韓度都喜歡還上一身絲綢便裝。
輕便不說,穿起來也是十分舒服。
這麼多年下來,這已經成為韓度的一個習慣了,就連安慶都已經是見怪不怪。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是丫鬟侍女為韓度更衣,安慶親自動手的時候少了點。
“喲嗬怎麼今日心情甚好,都親手為我更衣了”韓度邊配合著安慶,邊打趣笑道。
安慶莞爾一笑,嬌憨的說道:“以前不是有侍女幫你,本公主插不上手嘛。”
韓度回頭瞪大眼睛看著安慶,把偷懶說的這麼清新脫俗,還是第一次碰見。
安慶嗔怪的給了韓度一眼,算是在韓度麵前告了個饒。
見此,韓度才算是收回目光,饒過了她。
不過,安慶卻忽然問韓度:“哎,今日時日尚早,要不咱們去教坊司吧和以前一樣,我女扮男裝陪你去。”
“去教坊司做什麼”說心裡話,韓度每次去教坊司都覺得香雪那丫頭和瑤月兩人的眼神總是怪怪的。瑤月還要好一點,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自己的時候都是一臉嬌羞的模樣。而香雪就是無法無天了,不僅在自己麵前沒大沒小,眼神的進攻性還極強,搞得有時候韓度都不敢和她對視,這種感覺在有瑤月在場的時候最為明顯。
現在韓度對香雪這丫頭都是能躲則躲,能避則避,若是實在是避不開,見到她也假裝把視線挪開,眼不見為淨。
“你不是還在為了我去教坊司的事情吃醋吧到現在還想要試探我我不是都解釋過了嘛,那是湯鼎拉著我去的,要不是因為他,我根本就不會去。”韓度低著頭瞪大眼睛,朝安慶袒露心扉。
安慶手指夾著絲帕,輕輕拍了韓度一下,說道:“試探什麼我當然是相信你的。不過我不是和瑤月妹妹一見如故嘛,這又想她了,便想去看看她。”
“等等!妹妹你們不是才第一次見麵嗎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韓度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安慶小腰微微扭動幾下,嗔怪的朝韓度說道:“一見如故很正常的好不好,哎喲......你就不要問那麼多了,陪著我去教坊司好不好”
韓度心裡疑惑,但是安慶不願意說,自己也不好繼續追問。麵對安慶的撒嬌三連,韓度堅定的搖頭:“不好。”
“為什麼”見韓東拒絕,安慶剛才的柔弱嬌憨頓時沒了,公主的派頭氣勢從她身上回複,義正言辭的問道。
韓度長長呼出一道氣息,沉聲說道:“你女扮男裝去教坊司的事情,被父皇知道了。剛剛父皇都還在為此事責問我呢,現在你再去,如何向父皇交代”
“父皇”安慶頓時神色一變,對於父皇她有著十足的敬畏。“父皇怎麼知道我去了教坊司”
以前她還在宮裡的時候,言行舉止都是在父皇安排的女官下,一點一點學起來的。在此過程中,她可沒有少被教禮儀的女官給教訓,甚至挨打的時候都不少。
直到下嫁到韓家之後,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是小心翼翼的本著禮儀規矩過活。
韓度察覺到了安慶的這種狀態,也沒有說過她什麼。
等到時間長了之後,安慶自然發現在韓家並沒有宮裡那麼深嚴的規矩,根本就不需要時時刻刻謹言慎行。而且韓家的規矩即便是在尋常勳貴家中,那也是最為寬鬆的。甚至是連‘食不言寢不語’的要求都沒有,每次吃飯的時候,不管是韓度,還是韓景雲,或者是韓曙,都是想到什麼說什麼,說完了之後又繼續埋頭吃飯。
安慶在韓家這樣寬鬆的環境裡,才一點一點的恢複了少女天性。舉手投足不再是那個金枝玉葉的公主,而就是一個已經嫁為人婦,在韓度麵前時常有點嬌憨的女人。
“我怎麼知道你不會以為你女扮男裝了,就能夠瞞過父皇的眼睛了吧”韓度雖然心裡有了猜測,但是不好和安慶解釋。倒不是信不過她,而是想要守住秘密,那就最好爛在心裡,誰都不要告訴。否則一旦露出一絲微風,都有可能吹出一個鬥大的窟窿。
太過聰明的人,通常都沒有什麼好下場。這裡說的聰明不是言談舉止,而是能夠在彆人還沒有說的情況下,先一步洞察到彆人的意圖,這種聰明。
嗯,就好比曆史上的楊修,他就是這樣的聰明人。可是他的下場,卻是極慘。
而相比起曹操來說,老朱的多疑,恐怕更是在他之上。
韓度要是不小心應付,行嗎
“啊那該如何是好,都已經和瑤月妹妹約好了。現在突然不去了,會不會讓她以為我不守信啊”安慶自從去過了教坊司之後,就對教坊司裡的一切很感興趣。
畢竟教坊司裡麵對於女人來說新奇的東西太多了,衣袍、內衣、高跟鞋、彩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