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麻子駕駛著拖拉機來到柴油批發站，那時候沒有加油站，都是在公社裡柴油專賣站買。
李二麻子停下拖拉機，走進辦公室內，他躬著腰遞上煙：“五哥！再賣給我兩桶柴油吧！”他遞上煙笑著。
柴油站的五哥抬起頭，接過煙點上抽著，伸手指著李二麻子：“你把我們柴油站的飯碗給打了，我一天下來才賣兩桶柴油。你一天賣半桶柴油。你這小子把差價錢都掙走了。”
李二麻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也是在為人民服務，我也就掙那個差價錢，比加油庫才高出五分錢，五哥！你想想，一秤來，百秤去賣，再浪費電點柴油，要不？我們白忙了。”
五哥抽著煙指著李二麻子：“要不是上麵領導讓你代銷柴油，我可沒有權力讓你賣柴油。今天就賣你兩桶柴油。”
李二麻子在衣兜裡掏出三百塊錢遞過去：“五哥！給你三百塊錢，我先把柴油桶裝到車上。今天還去拉黃豆薄呢？”
五哥在抽屜裡拿出五十塊錢，遞給麵前的李二麻子：“二輝啊！我如果下了崗，我就給你去打工。有勢力可以辦一個加油站啊！反正我這柴油也要改革，說是承包給個體。讓我給個體乾。”
李鵬飛站在拖拉機前，他凍得兩腳隻跺著，在圍著拖拉機轉著。
五哥拉開房門，他拿著一串鑰匙到了油庫房門口，插上鑰匙打開鎖頭，拉開柴油庫的門。
李二麻子戴著手套，走到一個柴油桶前，他抓著鐵皮柴油桶，向油庫房門口轉著。
李鵬飛戴著手套去轉滾另一桶柴油桶，他沒有弄動，他咬著牙：“二輝哥！這柴油桶怎麼這樣重呢？我看你滾的動。”
五哥站在旁邊：“這是一種巧勁，不是有勁就能把油桶弄得動的。”
李二麻子滾出第一桶柴油，他又接著滾第二桶柴油：“這個活計！一般人乾不了。看著你二輝哥掙幾塊錢，也是用力氣乾出來的。咱沒有上過學，掙個力氣錢。”李二麻子向門口滾著第二桶柴油。
五哥指著李二麻子：“你彆哭窮！我知道你有錢，你家裡賣磷肥，化肥、柴油、農藥、農業玉米種和小麥種子，還有些農具和五金用具。你是咱公社第一家的農資市場店。”
李鵬飛把第一桶柴油滾著向拖拉機前滾去，他躬著腰，撅著屁股，兩腿蹬著地麵，兩手抓著油桶向前推著，油桶在他推動下轉動著。
五哥兩手捂著耳朵：“你哥倆弄吧！我到房內暖和去，把耳朵快凍下來了。”
“五哥！你忙你的。”李二麻子把柴油桶滾到拖拉機麵前。他卸下前一邊擋門板，把柴油一麵搭在車箱前麵：“來！鵬飛過來！咱倆抬起後麵往裡推。”他倆抬起三百八十斤柴油往車箱推著。
裝上第一桶柴油，李二麻又垮上車箱，搬著油桶另一頭豎放著柴油桶，又向車箱後推了推。
李鵬飛兩手抓著柴油桶，他想把柴油桶豎起來，掀到拖拉機車箱膀上。但是李鵬飛掀了三次，沒有把柴油桶掀起來。
李二麻子笑著，他走下車來：“鵬飛啊！你真需要鍛煉身體啦！男人必須有把子力氣。看你勁頭，就弄壞了腰也掀不起油桶。你閃一邊，給我吧！”李二麻子抓著柴油桶底部，猛地一起身子，兩膀子一交力，柴油桶刹那間離開了地麵。”李二麻子把柴油桶轉到拖拉機跟前，貼在車箱上。
李鵬飛走過來：“二輝哥！你的力氣這麼大。”
“兄弟！這不是力氣大。”李二麻子抓著油桶底：“這是一種巧勁。也是一種寸勁。猛地一用力，油桶就在地麵掀起來，當油桶力用到油桶另一個點時，這個點的重量就小了。”李二麻子掀起第二桶柴油裝上了拖拉機。”
拖拉機在那裡著火，帶速轉動著機器。
李二麻子坐上駕駛座，看著李鵬飛上了後車箱。他駕駛著拖拉機離開柴油站。
來到一個不大的村莊前，他駕駛著拖拉機在一座四合院前停下來。
老梁在院子裡走出大門，他站在大門外：“我聽到拖拉機響，我一猜就會明哥來運豆薄了。”
李二麻子指著拖拉機的兩桶柴油：“最多再裝一噸貨。會明哥！給了我五百塊錢，他說先運一噸豆薄。”
老梁看著李鵬飛：“這是會明家養雞的。會明哥當上老板了。”
“哪裡雇人呢？”李二麻子扭頭看著李鵬飛：“這是我五服上的弟弟，他兄弟到女方家定婚，把會明哥抓走喝酒了。人家會明哥能說會道的，能把婚姻事給辦的失不了臉麵。”
老梁打開大門，伸手指著院子：“會明哥！卻是能說會道的。好！下次讓他把我欠的錢還上。這次又賒了一半錢。我也是貸款。既然來了，我也不可能讓你空車回去。在裡麵棚垛裡裝二十袋豆薄。”
李二麻子把拖拉機往後麵倒去，他再往前麵，打著方向盤，貼著兩扇大門，把拖拉機開進院子裡。
老梁掀起蓋著豆薄的棚布，他走上拖拉機：“我在車上，你哥在下麵往上扔，我給你麻好車。”
李二麻子和李鵬飛抬著豆薄袋子，一起往拖拉機上扔去。
老梁在拖拉機上，掐著豆薄袋子像抓著枕頭似的輕快，二十袋豆薄在老梁手下麻好垛。他隨後跳下拖拉機。
李二麻子走到車前，他拿出繩子把豆薄袋子勒住：“鵬飛！你在那麵，在車前欄杆裡紉到外麵，再圍著欄杆纏一圈。”
老梁掏出煙遞給李二麻子一支，又遞給李鵬飛一支：“這車勒不勒繩子不要緊。”
“還勒住的好。”李二麻子點上煙抽了一口：“老梁哥！安全起建。到家少了一袋，是我少裝了，還是你老梁哥沒有給呢？我是不認字，但我會數數啊！你我都能做明白人。”
老梁看著李二麻子勒好車：“二輝弟！吃了中午飯再回去吧！馬上就中午了。”
“這可不行！”李二麻子搖起拖拉機：“家裡有的事，等著拌飼料喂雞呢？我大姨子可曆害，人家雖然有脾氣，但講禮，我可不讓我老婆到家數量。老梁哥！我是怕老婆的主。都是為了過日子，家裡沒有柴油賣了。”李二麻子坐拖拉機，駕駛著拖拉機駛出了老梁豆薄廠的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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