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麻子撓著頭皮，坐到桌對麵的椅子上：“番總！不好意思，農村人好奇，讓你生氣啦！”
“二輝！你這想就錯了，我們都是一家人嗎？”番剛遞給李二麻子煙：“我沒那麼講究。到你那裡，大嫂子弄水煎餃子，我也不是好奇，站來走過看看嗎？一家人才不受拒束。人家周樹昌坐著連動也不動。”
焦海燕扭頭看著李二麻子：“番哥說的是心裡。玉紅和曉燕就算是定婚了。你會明通了，我也通過了，兩個孩子沒意見。我們親家沒意見。你是我妹夫，就是一家人。”
“是的！二輝！”番剛指著腰間：“我準備買個尋呼機。上海去年有了尋呼台。外國的大哥大已經進去咱國使用了，不過，我也用不起大哥大，花幾萬塊錢就買不到大哥大，買了大哥大弄不到號，還是不能打電話。尋呼機也就是幾個。”
王桂珍依在番曉燕身邊：“我曉燕姐什麼不說。姨夫，下午吃飯後，讓曉燕拉著我媽，你，我們四個玩玩去，讓你那兩個寶貝兒子淘的。不過，我們兩個弟弟比我聰明。”
歐陽美娜伸手拉了番曉燕的胳膊：“看看你媽來了，中午弄什麼飯？是自己做飯呢？還是到飯店要一桌子。”歐陽美娜看著焦海燕樂著。
“孩子都這樣。”焦海燕指向桂珍：“桂珍！你和你玉紅嫂子去摘菜，炒菜，做個什麼樣，就是什麼樣。都是自己人。晚上我給你們做水剪餃子吃。”
王玉紅、王桂珍、番曉燕三個孩子去一邊房間摘菜了。
歐陽美娜起身給焦海燕茶杯添上，又給李二麻子和番剛茶杯添上水，而後坐來：“二輝！正趕上那個時候，而玉紅和曉燕趕上一九七六年，今年二十歲了。老番年年說我不會養孩子。”
“守著大嫂子！哪一壺不開提哪壺。”番剛扭臉看著李二麻子，突然樂了：“二輝！看見了嗎？咱們說話隨便。你要孩子晚，我要孩子更晚。三十好幾歲了，才這個孩子。”
“看來番總也和我一樣的。”李二麻子端著茶杯喝水：“我還認為我自己那樣呢？”
“二輝！你品德好。”番剛把頭扭向外麵房外：“你會明哥，以前他不是這裡不舒服，就是那裡疼和感冒。體質太差勁。你給會明乾活，在生隊裡年年的餘糧，你把餘糧都給他吃。人嗎？三十年河西，三十河東，你這生幫助了他，他後代可能用多少倍代價來報答你。因此我看重二輝人品好。”
“番總！”李二麻子站起身子，去拿水瓶給番剛往水杯續水，又給焦海燕和歐陽美娜水杯續水：“彆誇我了。我放著也是放著。”
“二輝！”歐陽美娜坐沙發上，她戴著眼鏡，扭臉看著二輝：“二輝！就是脾氣倔強，除了倔強脾氣啥都好。開始不知道怎麼回事的，不理解。我和你番哥長了，我們就知道脾氣了。”
焦海燕首次到親家那裡有點約束，她望著李二麻子樂著：“你現在和當年的你會明哥一樣。沒辦法，孩子小。你能乾啊！”
廚房那邊，王玉紅紮著圍裙，一手拿炒勺，一手拿著油、肉、醬、蔥花、炒菜用料，他炒菜有個特點，先把放入炒勺的肉炒出香味，再去放菜，這樣的炒菜吃著更香。
番曉燕拿著菜刀在菜板上切著菜，刀功練得也能趕上飯店後廚改刀的。是王玉紅教得他刀功。
王桂珍在給王玉紅打下手，拿盤子和收拾剩下的盛菜空盆空碗：“玉紅哥！你這廚師當的，一個人炒菜，還得兩個打下手。”
“對啦！”王玉紅右顛著炒勺，炒勺上麵著著火苗，發出陣陣香氣：“我練的這一手，彆人得練三年。我師傅多年決活教給我了。就因為我是學生。不是職業廚師，搶不了他的職業飯碗。”
“咱這麵就是這樣。”番曉燕把切好的菜，收到盆裡：“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就是這樣的行業道理。你一個學生，你老師知道，你這個徒弟不會搶他飯碗。”
番剛聞到一股股香味，拿著桌子上的油筆：“二輝！你知道這是誰在炒菜嗎？我聞到香味了。”他拿油筆在桌子劃圈圈。
李二麻子搖著頭。
歐陽美娜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放下水杯：“老嫂子！你聞這香味，是玉紅在掌勺炒菜，他下廚炒菜可好吃啦！孩子們在一起，隨便他們去弄，反正都是自己吃，玉紅在飯店給廚師學的。曉燕也是這樣炒菜。”
一個小時過了，王玉紅、番曉燕、王桂珍每個人都端著兩盤菜走過來，放到辦公桌前的大圓桌上。
“你們少弄些菜！”焦海燕抬頭望去：“夠吃就行了。弄多了吃不了是浪費。”
王玉紅和番曉燕返回廚房，他倆個又端出十個菜，雞、魚、紅燒肉、糖醋裡脊、魚香肉絲、麻辣蝦、溜肉片、牛丸子湯、香菇炒肉片、紅燒茄子十個菜擺在桌子。
歐陽美娜拉著焦海燕的手：“老嫂子！你是主角，今天我們都圍著你轉。到你家，我是主角。你坐到正位上去。不知道誰來，那個紅木椅子是你的。會明哥來時，會明哥坐。”她把焦海燕按排到紅木椅子上。
李二麻子在焦海燕旁邊坐著，李二麻子老是塹起屁股讓：“番總！你坐這裡。”
番剛一擺手：“二輝！你坐你那裡算了，我坐那裡，職工和彆人來了笑話我。到你們那裡，我也坐你那位子。咱們老祖宗的禮儀不能改。”
王玉紅跑進去拿出兩瓶茅台酒，放到酒桌上：“媽！姨夫！我爸一共一箱茅台酒，專門給咱家人喝的。對咱們家人多重視。”
“番哥！”李二麻子扭過頭看著茅台酒：“咱們喝這茅台酒有點奢侈。”
歐陽美娜笑著：“二輝！咱們才應該喝。彆人是辦事來，辦事去。彆人下次就成為一般人。而我們呢？孩子在一起百年好合，代代的血統關係聯係在一起，有啥吃啥，這是一種血緣關係享受。哪有父母不心疼自己孩子的，血關係心連心。”歐陽美娜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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