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顧淮銘去公司後,林舒也出門了。
今天的天氣不錯,天空湛藍,萬裡無雲。
車子緩緩的駛入東城區,停在了一棟四合院門前。
這一帶居住的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不時的有警衛在附近巡邏。
此時,四合院的門大敞著,出來迎接林舒的是張老的機要秘書和警衛長,算是給足了林舒臉麵。
“小姐,請跟我來,張老一直在等您。”秘書是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人,看起來很和藹。
當然,也隻是看起來而已。從政的人,沒心機爬不到高位。
林舒禮貌的點頭,跟著秘書和警衛跨進了四合院高高的門檻。
三進的四合院,修整的乾淨素雅,院子裡種植著高大的槐樹和棗木,以及四季花卉。
林舒的記憶裡,這是她第二次邁進這棟四合院的大門。
上一次是跟著爺爺一起,來張家做客。
那時候她隻有七歲,才剛剛讀小學。林家還沒有敗落,張家對待他們的態度還算熱情。
張曉雅和她一樣的年紀,被張夫人打扮的像個小公主一樣,又嬌氣又傲慢。
張老讓張家的幾個孩子帶她去玩兒。張曉雅的堂哥誇了一句林舒長得漂亮,像圖畫書裡的仙女,張曉雅就不高興了,故意用力的推了林舒一下,把林舒推倒在地,裙子臟了,頭也磕破了。
當時的張家雖然不像如今的炙手可熱,但也有權有勢,不是林家這種生意人能得罪的。林老爺子再惱火,也隻能不了了之。
一進院的正房被布置成了接待客人的大客廳。
張老正坐在客廳的黃花梨沙發上喝著茶,見到林舒走進來,一副笑嗬嗬的摸樣。“小舒來啦,坐吧。”
林舒在張老對麵坐下,坐姿端正,但並不顯得拘謹。
家裡的保姆端了茶盤過來,把一杯剛沏好的熱茶擺在了林舒麵前的茶幾上,林舒禮貌而溫淡的道了謝。
“雨前龍井,你嘗嘗怎麼樣。哦,你們年輕人應該更喜歡咖啡吧,你叔父上個月從國外出差回來,帶了兩包牙買加藍山,一會兒讓保姆拿給你。”
“不必了,我對咖啡沒什麼興趣。”林舒說完,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盞,兩指捏著茶蓋,蘭花指翹的特彆好看。
她輕輕的吹開表麵的浮沫,便覺得茶香四溢。
“我爺爺在世的時候也喜歡品茶,不過,他更喜歡太平猴魁。”
當著親生爺爺的麵,卻提起過世了的沒有血緣的爺爺,場麵多少有些尷尬。
而張老好像沒聽到似的,依舊笑嗬嗬的,甚至還感慨了一句,“老林過世的太早了,不過,他把你教的很好。”
“爺爺一直把我當成親生的孫女。”林舒端著茶盞回道。
“可你終究不是老林親生的。你是張家的孩子,身上留著張家的血脈,即便沒有養在我們膝下,但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我聽你爸爸說,你也是熊貓血吧,血脈這個東西是最神奇的,從上一代傳到下一代,生生不息……”
張老不急不緩的語氣,說了許久。
林舒一邊喝茶一邊聽,忍不住感慨,大概從政的人都適合給人洗腦吧。
老爺子煽情了這麼久,給她講血濃於水,都要把人講哭了,但細細一想,卻沒有一句有實際意義。
林舒耐著性子聽張老把話說完,把半空的茶盞放在麵前的茶幾上,才開口。
“張爺爺,我不在張家長大,你們對我來說不過是有血緣的陌生人而已。而我對您而言,應該也是一樣的吧。”
張老看著一臉平靜的林舒,眼神慢慢的多了幾分深意。
一般的人突然知道自己是走失的真千金,估計早就抖起來了。而林舒很沉得住氣,甚至他煽情這麼久,她都可以絲毫不受影響。
“既然沒有感情,就彆硬談了吧。我知道您挺忙的,彆浪費您寶貴的時間。”林舒繼續說道,語氣不緊不慢。
“您想讓我回歸張家,總要拿出些誠意。我能為您和顧家聯姻,助您更進一步。您又能給我什麼好處呢?”
“所以,你不是來認親,是來和老頭子講條件的?”張老突然板起臉,冷肅的問。
“您怎麼認為都可以。殊途同歸吧,隻要結果是您想要的不就行了麼。”林舒睜著一雙明亮澄澈的眸子,看起來天真無邪,實際上冷靜又聰明。
張老笑了笑,難得發自內心。“你雖然沒在張家長大,但骨子裡還是張家的人。”
張老重新讓保姆添了茶,這一次沒再浪費時間做無意義的煽情,而是直截了當的承諾,“你是張家的孩子,是我的親孫女,張家的財產,永遠有屬於你的那一份。隻要我在位,淮銘的位置就不會有人動搖,顧家首富的地位,也不會有人動搖。這樣的承諾,你還滿意麼?”
林舒點了點頭,她的確是一個最好的結果了。
“張爺爺,您一言九鼎,我沒什麼不滿意的。”
張老聽完,難得爽快的笑了兩聲。這小丫頭片子,竟然在提醒他不要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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