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斯從桌底爬起來,揉了揉脹痛的腦袋,他巡視了一番,發現齒輪和觸手都已經消失了。
“你還好嗎克裡斯?你房間動靜很大,我可以進來嗎?”
他壓下心裡強烈的心悸感,走到門前打開了房門:“我還好,剛才不小心摔了一跤,現在已經好了。”
布蘭妮在克裡斯身上巡視一圈,放下心來:“媽媽買了一點蘭特斯來的商人賣的特色果醬,味道很棒!要來嘗嘗嗎?”
克裡斯從60裡索裡拿了一半,跟著布蘭妮下了樓梯。
“嬸嬸。”克裡斯走到瑪娜麵前,將錢袋遞給瑪娜。
“這是什麼?”瑪娜懶散地掀了掀眼皮,掃了克裡斯遞來的袋子一眼。
“爸爸留在箱子裡的。”
瑪娜緊皺著眉頭,接了過來,往裡掃了一眼,又遞還給克裡斯:“這是小克羅夫留給你的,你自己留著。”
“可是咱們現在是一家人了,不是嗎?”
瑪娜的視線在那半袋金幣和克裡斯之間來回打轉,最終歎了口氣,將之收了起來:“我隻是暫時替你拿著,等你長大了我會等額還給你。”
克裡斯的頭從剛才就一直抽疼著,他沒準備跟瑪娜爭這個,總之瑪娜用不用這筆錢是她自己的事,這不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該操心的。
跟著布蘭妮嘗了嘗果醬後,克裡斯回了房間休息。
進入房間,粘稠感仍然殘存著一些,克裡斯爬上床,閉上了眼睛。
接著他又在夢境中睜開了雙眼。
“克裡斯!為什麼你又戴上了鐐銬!”琳娜在克裡斯睜眼的刹那尖叫起來,克裡斯脹痛的頭更痛了。
“那不是索菲亞的偽裝嗎?”克裡斯沒什麼精神的回答。
琳娜平複著自己焦慮的心情,自從知道克裡斯得獨自應對機械會和那些愚昧的信徒後,她就一直處於這種極度恐慌的狀態。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不要那樣尖利:“偽裝和真正的鐐銬是完全不同的,克裡斯。你戴上的是真的,甚至比原來還要嚴重。這段時間你都做了什麼?”
克裡斯的頭痛極了,他艱難地從腦袋裡選出一些片段,簡短地敘述:“被全國通緝,融合了齒輪,試了一下讓齒輪和觸手打架,然後出現了——”
他抱住了頭,倒在床上,他感覺自己的頭疼的像是被什麼東西活生生從中間切開一般,或許還撒了鹽又攪了攪,最終放在火上炙烤。
“我想不起來了,媽,我想不起來!”他有氣無力地答道。
琳娜發現了問題的所在:“觸手?等一下,什麼觸手?”
“就是——祈禱的觸手。”他艱難地組織語序,這回憶中似乎摻雜了什麼絕對不可觸碰的東西,就宛如一根緊繃的弦,隻要稍一觸碰,就會使他的頭劇烈疼痛起來。
“祈禱的觸手?”琳娜像是複讀機一樣,把這幾句話反複重複了許多遍,最終驚慌地跑向了桌麵,手抄起筆記,使勁翻了起來。
克裡斯緊繃著,他的大腦裡現在連一點噪音都會使他的疼痛加劇。
“媽,我想休息一會,就一會,好嗎?”
琳娜仍然翻著她的筆跡,嘴上不斷地喃喃著,接著呆滯地看了一眼麵前,才慢半拍地問道:“克裡斯,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