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管道裡又傳來一陣叮叮咣咣的敲擊聲,於是休點了點頭,拍了拍大副的肩膀。
掌舵的大副麵無表情的看遠處,呆了許久,才猛地轉過頭看向休:“船長,您叫我?”
“沒事。”
休笑了,接著說:“就像我們之前說的那樣,等回去,你就是乘風號的新船長了。”
在他繼承依伯裡伯爵的艦隊之前,僅有約瑟夫支持了他製造蒸汽船的提議,並曾兩次參與乘風號的試航。
第一次,老乘風號沿河試航不到半個小時,鍋爐爆炸,有三名船員因此喪命。
於是第二次試航就隻剩幾個衝著高額撫恤金自願加入的船員,以及他和大副約瑟夫。
大副呆滯地看了一會休,像是一台老式機器一樣,反應了很久才露出了一個靦腆的笑:“好的,船長。”
那張憨厚的臉又轉向了海麵,聚精會神地看著。
約瑟夫並不是笨,他隻是有些不擅長交際,又或者說他就是為航海而生的,除了開船,其餘所有事情,他都慢半拍。
老實說他的性格不適合當船長,但是休不放心將乘風號交給除他以外的任何人——起碼約瑟夫不會像那些目光短淺狹隘的人一樣,他敢打賭,如果他把乘風號給彆人,那些人拿到乘風號的第一件事,就是拆掉它那顆搏動的蒸汽心臟。
休又拍了拍大副的肩膀,闊步走出了駕駛室。
深淵清理的船隻大多都是明輪船,也就是在船舷兩側裝有巨大的槳輪,依靠人力驅動,一方麵是他們沒有過長的行駛距離,二是如果碰上那些完全無法匹敵的東西,不可能傻傻的等著風來推他們逃命。
走上台階,休路過了幾個騎士休息的房間,接著掃了一眼克裡斯的房間,盯了一會後離開了。
房間裡,克裡斯拿出來一盞蠕蟲燈,舉著一本從資料室裡得到的資料翻看起來。
黃色封麵大多是有關海上的記載,有一部分則記錄了關於深淵清理的方法。
簡單來說,就是他們依靠著某種特殊的儀式,通過交換,讓深淵那些殘留的怪物被某種存在帶走,這些存在途徑的區域在下次深淵之前,都不會再有怪物出現了。
不過關於這些存在的敘述並不清晰,有些記錄上說是天上的蜘蛛和怪眼,有些記錄則說這東西是從海上出現的蟾蜍之類的東西。
那兩個巨大的輪子在海上拍擊發出的聲音吵得驚人,書上記錄的東西本來就非常枯燥,在這樣的噪音下,他的注意力完全沒辦法集中。
克裡斯合上了書,緩緩躺下,將懷表拿出來,看了一眼時間,上麵寫著11:25。
接著,門被敲響了。
克裡斯打開門,外頭正是抱著劍的卡希婭,她先是掃了一眼逼仄的房間,才說:“到時間了,不去吃飯嗎?”
“這麼早?”
“我們和那些船員不一樣,我們的用餐時間是早上七點,中午十一點半,和晚上七點。”
艾彼克萊德帝國的用餐習慣是早上和晚上是正餐,中午隻隨便吃一點對付一下。
“你對這很熟?”
“如果你指的船,那很熟,可以說像家一樣。但這艘不算,它和平常那些深淵清理的船很不一樣。”卡希婭向中間那個煙囪示意:“彆的船可沒這東西。”
路過鍋爐房,裡頭仍然持續不斷的發出金屬撞擊的叮咣聲。
“那彆的船是?”
“彆的船會有很多人,非常多,除了兩個房間會單獨留給騎士,那些水手可沒這樣的待遇。”卡希婭示意克裡斯看向從房間出來的水手。
“他們得擠在艏樓。”卡希婭看向遠處說:“就是那,墊幾塊木板,多的時候能擠三十多人。那些人甚至都算不上人,他們就是用來逃命的——燃料。”
她努力地想了半天,才說出來這個形容詞:“沒力氣了就丟下海,來當怪物的目標。”
兩個人聊著到了船上的餐廳。
今天的午餐是兩塊硬麵包以及一些用土豆豌豆和肉煮出來的糊糊。
除了另外三個聖騎士,這還有幾個船員也在,分彆是船上的二副,三副,以及水手長,外加兩個水手。
二副和三副是船上的舵手,水手長負責管理那些水手,做日常保養,衛生清潔,航行值班一類的工作。
克裡斯和他們聊了一會,得知除了他們,這艘船上還有大副和船長,三個水手以及那個神秘的輪機長。
相當於這艘船上,除了那個輪機長,沒有一個人負責或者參與到動力係統中。
克裡斯把嘴裡的麵包咽下去,若有所思地看著那些正在聊天的船員。
海浪呼嘯而來,使得船晃動了片刻。
“對了克裡斯,等到十二點之後再回房間,咱們現在先去甲板上。”卡希婭看著克裡斯提醒道。
克裡斯聞言拿出了自己的懷表,掃了一眼時間,上麵是11:43
他事先叫米莉安留在了房間裡,和她一塊的則是那個灰影,他想確認在十二點之後,不在甲板上會發生什麼,留下灰影則是如果出現意外,米莉安沒辦法應付那東西,灰影就負責讓她躲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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