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完,似乎讓休安心了一些,他從一旁拿出來一張手帕,擦拭著流到手指上的血跡:“所以你告知我這個消息的目的是什麼呢?克羅夫爵士。”
“因為我認為,這個廚師,並不是死於那個和你們達成協議的怪物。”克裡斯說:“從餐廳到主甲板哪怕是走路,也不到一分鐘,無論如何,他都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意外。”
“所以?”
“所以我想知道,除了那個怪物以外,海上還有什麼怪物能抹除人的存在。”克裡斯拿著那個紙條給休看:“這是我之前記錄的紙條,我清晰地記著我寫了二十一個人,但這上麵的數字發生了變化。”
休把紙條接過來,盯著上麵的二十,“沒有,海上沒這種東西,換句話說,如果海上真的有什麼存在能連原先人數的記錄都修改,那我每天清點人數將毫無意義。”
“不過你提醒了我,下次我會在出航前記錄一遍人數——”休把記錄本合上:“哦,忘了,下次我不會再和乘風號一塊出航了。”
“好了,我會注意船上的動靜,請回吧,克羅夫爵士,這些東西該是我這個船長煩惱的,乘風號出航至今已有十三年,沒有一次同行的聖騎士們折損的記錄——每次船上都會有四個聖騎士,每次都是四個回去。”
他刻意地解釋了一句,以免克裡斯誤會是聖騎士的存在被怪物抹除:“所以你也一樣,我保證能送你們平安抵達神降之島,請回吧,在海上,死的都是不遵守規定的人。”
等克裡斯離開後,休看著自己手臂上那廚師的字眼,接著又看向一旁的另一個詞——水手。
事實上,休到現在也沒能找到那位水手的名字,他隻記得這個人救了他,卻因為找不到任何一點線索而沒辦法知道他到底來自哪裡,那筆賠償金也一直在他的錢袋裡,隻等那一天他和他的親人們碰上,他就把錢交給他們。
當然,那筆錢並不該他付,那是他成為船長之前的事,那時他還是明輪船底下的力工,和一群力工擠在一起,每天隻等著放飯的時候大吃一頓,盼著平安歸航拿到工資給自己的母親。
休陷入了回憶,桌上還擺著一座造型彆致的蠕蟲燈,這不分晝夜發光的笨東西正在燈罩裡擠攘著,瑩瑩的光將他的影子投射到地麵上。
地上的影子輪廓分明,左手高舉著一把刀。
那道影子隱約笑了起來,它笑得幾乎前仰後合,那把刀被它越舉越高,然後重重地向著自己的另一隻手紮去!
從回憶中醒過來,休合上了桌麵的記錄本,他接著意外地發現手臂上的傷口不知何時開裂了,血因此順著手指在紙頁上按下了一個血指印。
不過因為他自己攜帶著一個能治愈自己的聖物,因此他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甚至在他合上本子的這會功夫裡,開裂的傷口已經愈合了。
他接著站起來,向著駕駛室走去。
……
克裡斯回了房間,將一直在扯自己兜的米莉安放出來:“怎麼了?”
“是怪物!是那個怪物!”米莉安有些瑟縮地說:“那東西又來了?怎麼會?”
“又?你見過它?”
米莉安繼而驚恐地盯著克裡斯:“你又這麼說!你又這麼說!克裡斯先生!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什麼?”克裡斯看著從他手上迅速躲到角落裡的米莉安:“你說什麼?”
“又是這樣!瘋了!都瘋了!還是我沒醒!見鬼!醒過來!快醒過來!”她幾乎是瘋狂地在牆上磕著自己的腦袋,使得整個房間都回蕩著咚咚聲。
“我一定是等你等太久了!克裡斯先生!嗚嗚嗚嗚克裡斯先生,救救我,我要醒過來,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米莉安癲狂地在牆上磕了好一會,無論克裡斯怎麼詢問或是阻攔,她都不顧一切想方設法地從他的手上逃出來,為此甚至不惜在克裡斯的手上咬了幾個口子。
克裡斯將地上昏迷過去的米莉安撿起來,她頭上的毛為她做了不少緩衝,因而看上去沒什麼太嚴重的傷,他把她放在憐憫者上。
昏過去的米莉安沒怎麼受憐憫者代價的影響,直到她頭上的傷口愈合,她都一直沒醒,如果不是聽見了她綿長的呼吸聲,克裡斯甚至一度以為她死了。
他把她好好地放回自己兜裡,米莉安的話起碼提供了兩個信息。
一個是船長室裡有怪物,一個是‘又’。意味著這東西並不是第一次出現在船上。
克裡斯接著把自己拿回來的字條擺在麵前,從一旁找來了一張紙,上次寫的二十一是從那本記錄了日記的本子上扯下來的空白頁上寫的,不過那本書丟了,他沒辦法辨認這兩張紙條是否是同一張。
他在紙上寫了一個二十,又接著寫了一個二十一。
沉思了一陣,克裡斯想不到什麼頭緒,於是進入了灰影的空間裡,他甚至開始猜想一個可能,那就是灰影裡同時存在兩張紙條,因為拿錯了,所以他得到了另一張寫著二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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