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克裡斯點頭,卡希婭笑了一聲,用指尖揉了揉米莉安的三角耳朵轉身離開了。
米莉安看著緊閉的大門,她接著往裡頭縮了縮:“這兒可真冷,隻有卡希婭小姐是暖和的。”
冰冷的空氣讓她努力鑽到了克裡斯的口袋的角落裡。
克裡斯伸出手探了探,這裡離鍋爐房不遠,雖說裡頭的暖氣也擴散不到這裡,但好歹沒有外麵那麼冷。
他將床上的被子扯過來,蓋在衣服的口袋上,很快,他的口袋就開始暖和起來。
臨近神降之島,克裡斯的頭不知為何疼痛的次數越發頻繁起來,哪怕他剛喝過藥劑沒多久,克裡斯又喝下了一口藥劑,躺在床上,愣愣地聽著外頭傳來的汽笛聲。
好在自從上一次深潛者被驅離後再沒有來過,乘風號順利抵達了神降之島。克裡斯隱隱覺得有些蹊蹺,阿羅莎將那些深潛者講述的十分難纏,卻解決地極快。
不過船已經抵達了神降之島,之後的事和他沒什麼關係了,於是他提醒了休一句後,就跟著卡希婭下了船。
神降之島多是豔紅色的建築,沿路看去,一路上都是穿著著紅教廷服飾來往的居民,還有部分是神職人員。
克裡斯跟在卡希婭身後,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一切,這裡意外地充斥著祥和的氛圍。
來往的居民臉上都帶著幸福的微笑,有部分看見卡希婭後還向她打了招呼。
“好久不見,卡希婭,這次是去尋找神明嗎?”
“沒錯,梅露可奶奶。”她對著那位步履緩慢的老人打了聲招呼。
“真快啊,明明十三年前,你還是個孩子,就這麼大。”老人用滿是褶皺的手比了個手勢,接著向她身後的克裡斯看過去:“他是?”
“約翰。”
打完招呼,老人很快離開了。
卡希婭回過頭看著老人的背影,低聲說:“我在神降之島的時候就是她在照顧我,我有空就會去找她。”
街道上人來人往,兩人聊了一會,抵達了中心神殿。
神殿門口站著幾位修女,看見卡希婭快步跑了過來,“蘇利文團長,大人正在等您。”
卡希婭點點頭,讓另一個修女帶克裡斯去找神父長。
克裡斯跟在修女身後朝著神殿的後方走去,這座神殿修的宏偉大氣,中心有一尊極大的神像。
克裡斯認真地打量著這尊神像。
它和在裡盧見到的神像有些區彆,身上盤踞一根又一根觸手,和克裡斯的觸手不同的是,這些觸手上的眼睛並不是長在上麵的,這些眼睛像是獨立的個體一般,以各式的狀態粘黏在觸手上。
有的誠摯地依附在觸手上,有的則像是在拚命掙脫束縛一般,努力地試圖遠離觸手。
雕刻者手藝極佳,克裡斯甚至能從那些眼睛中分辨出不同的情緒來。
“您在看什麼?”修女一邊走,一邊問。
“神像,這的神像和帝國的不太一樣。”克裡斯收回了視線。
“您是第一次來中心神殿吧。”修女笑著說:“這樣的雕像一共有三座,在帝國和聯邦的中心神殿都有。”
兩人沒走多遠,天空開始下起了小雪來,建築上的紅色被水沾濕後變得格外猩紅,像是從牆體裡溢出的血。
“這好久沒這麼冷過了,這是個好消息。”修女仰起頭:“據說隻有那次,咱們離神明最近的那一次,神降之島才下了雪。聽蘇利文團長說,您是來做深淵後遺症的治療的?”
克裡斯點了點頭。
“咱們的神父長和大陸的不太一樣,聽說大陸的深淵後遺症治療很疼。”她看著遠處的那間小小的建築,繼續前進著:“等您做完深淵後遺症治療後,我會在門口等您,陪您去找蘇利文團長。”
等到了那間建築前,修女熟稔地打開房門。
門裡燒著爐子,撲麵而來一陣暖氣,她湊到火爐邊搓了搓手,接著替克裡斯打開了一個掛著牌子的門。
怪異的力道扯住了門的另一邊,接著難聽的聲音從間隙裡鑽出來。
“誰?”
“是我,神父長,找您做深淵後遺症的治療。”
“進來吧。”
克裡斯無法形容這個聲音,就像是什麼東西掉進了粘膩的水裡那樣,聽上去陰冷又惡心。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修女的手對著克裡斯的後背猛地一推,不等克裡斯反應,迅速關上了門。
屋裡漆黑一片。
“就是你要做深淵後遺症的治療?”
克裡斯應了一聲,他在這漆黑一片的房間裡艱難地分辨著聲音的來源。
他緊閉著眼睛將注意力轉移到耳朵上。
“來吧,到這坐下。”
克裡斯感覺自己被一隻粘膩的手拉住了,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沒辦法分辨出這個聲音到底來自哪裡,甚至他已經被濕黏的手拽住了,他還是潛意識地感覺聲音的方向,更多地集中在另一邊。
也僅僅隻是集中,他能感覺這個聲音就像是遍布在房子的各處那樣,隻是,有一部分是這聲音的主要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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