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斯坐回椅子上,他在這間休息室裡巡視了一圈,接著看向將自己纏繞起來的觸手。
他和這隻墨綠色的眼睛對視著,在觸手的示意下,睜開了後背的神之瞳。
伴隨著一聲強烈的嗡鳴,克裡斯感覺自己的頭開始劇烈疼痛起來,細碎的聲音不受控製地鑽入他的腦袋裡,他聽不清那是什麼,甚至也沒辦法分辨這聲音到底來自哪裡。
他隻知道這股聲音如同什麼惡心的黏液那樣,正在擠占自己的大腦使得自己不由自主地向著窗戶貼近。
這股近乎本能的力量驅使著他的身體。
等克裡斯逐漸從痛苦中找回理智,他已經完完全全地貼在了玻璃上,所有的觸手爭相從自己的身體裡鑽出來,每一隻眼睛都貼在玻璃上!
伴隨著疼痛,周圍的一切都開始不斷地抽象變形起來,就宛如一個巨大的染缸被什麼東西攪動那樣,所有的顏色混雜在一塊,卻沒有因此融合成新的顏色,因此顯得格外絢爛。
豐富的色彩堆疊在一起,每一個顏色都爭相展示著自己的豔麗,所有的顏色都是在爭搶著視覺重心,每一個顏色都是視覺焦點!
這一幕讓克裡斯格外的惡心,他的胃開始不由自主地抽搐起來,他的頭脹痛的像是有什麼東西擠占了自己的血管那樣,讓他的頭開始以怪異的節奏脹疼起來。
緊接著又是一陣嗡鳴。
這就像是給這糟糕的一切按下了暫停鍵那樣,在這一聲尖銳的嗡鳴中,克裡斯所有的不適都消失了!
不,不止是不適!克裡斯的一切感官都開始被一個接一個的剝離,直至他的世界變得空茫茫的一片,他摸不到,也看不見!
唯有那若有若無的聲音在他周圍盤旋,剝離掉一切的感官後,那些細碎的聲音開始在克裡斯的腦袋裡不斷地加深,不斷的延長,接著再不斷的排序。
克裡斯此刻什麼也沒有了,他隻有那一段呢喃,隻有一個瘋長膨脹的念頭盤踞在他的一切上。
神明,尋找神明,神明在呼喚他,神明在注視他,神明正期待他抵達祂的身側,他——終將抵達神鄉!
在這個念頭出現後。
一切的感官回歸了,克裡斯看見麵前空茫茫的一切出現了顏色。
黑的,一切都是黑的。
接著是疼痛,無邊的疼痛,它們從克裡斯身上各處湧現,使得克裡斯隻能不斷地張口吸氣,像條瀕死的魚一般。
一個清晰地聲音從他剛剛恢複的聽覺中傳出來。
“醒了?”
然後是一個味道很差的藥劑,他感覺這股藥劑裡夾雜著所有的味道,並且每一種味道都極重。
身體本能的停止了吞咽。
一股強硬地力道出現,接著藥不受他控製地順著他的喉嚨流了進去。
接著還是那個聲音。
“嫌藥難喝?你是小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