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斯坐在灰影空間裡平複著呼吸。
就在他剛準備將手裡的匕首放下的時候,他注意到了自己身後的那根因海洛藥劑受傷一直未愈的觸手。
他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這個大膽的想法已經多次出現在克裡斯的腦袋裡了,但他一直沒找到實踐它的機會,於是他強硬地將觸手抓了過來。
匕首鋒利的刃劃在觸手那片已經開始發紫,流著淡綠色膿液的傷口上。
克裡斯正要壓下匕首將這塊傷口挑出來,他接著抬起頭,晃了晃腦袋,果斷地屏蔽了觸手不斷發出的抗議。
腦袋裡清淨了不少,他重新低下頭,將一側的蠕蟲燈拿過來,照在觸手的傷口上,上麵還有著一部分藥劑的殘液,出於謹慎考慮,他從一側拿出來了一個用空了的瓶子,將殘液弄到了玻璃瓶裡。
接著他重重地壓下了匕首,將那一截受傷的地方完全剜了下來。
趕在觸手反抗之前,克裡斯迅速鬆開了匕首,以極快的速度將憐憫者雕像拿出來,握在了手上。
做完這一切,克裡斯躺了下來,安靜的等著匕首的代價過去。
原本他想著等完全處理掉那個煉金術師後在等待匕首的代價,然後依照跟萊斯的約定,在灰影空間裡等到自己進入理想邦。
但匕首的代價並不會因為克裡斯進入理想邦而消失,並且他還沒能找到進入理想邦的規律,如果他不幸在代價中錯過了理想邦,他就得多等一段時間。
雖然灰影空間內的時間是暫停的,但他也不願意將它們浪費在等待進入理想邦上。
讓克裡斯意外的是,匕首的代價結束的很快。
這意味著,灰影空間內的時間不在使用匕首的時間範圍內,或者說匕首承認的是外界時間!
或許有用。
克裡斯暫且將這個想法壓製了下去,為了驗證自己大膽的猜想是否可行,他將那根受傷的觸手拽了出來。
觸手已經完全恢複了。
他順著觸手那已經修複一新的外表摸了摸,接著又重新打開和觸手大腦的鏈接,確認它現在確實已經沒事了。
克裡斯鬆了一口氣,他還不確定海洛其他藥水的作用,不過如果最嚴重的也就這樣的話,他就沒必要躲了。
於是他將擺在一側殘留著一點藥水的玻璃瓶拿起來,接著用左手的手指往上碰了碰。
刺骨的疼痛瞬間從指尖傳來,克裡斯搓了搓手指,將它抬起來看了看,發現上麵的皮肉已經掉了一點,露出了內裡的白骨。
或許是憐憫者和藥劑給他的底氣,他隻是隨手壓了壓自己手上的傷口,就將另一隻手上的匕首換到了這隻手,轉而拿著自己的機械手向著那個藥劑摸過去。
手伸進去了。
沒什麼感覺,不過本能,克裡斯有一點點幻痛,不過他還是輕易地分清了幻痛和真實疼痛的區彆,於是他把手縮回來,打量著自己的機械手指。
有約翰的偽裝,看不出來什麼,於是他伸手摸了摸。
表麵平滑,沒有被腐蝕的跡象。
他接著拿匕首猛地紮了紮自己的手,接觸的地方發出金屬摩擦的尖利聲響。
依然堅硬,沒什麼問題。
很好。
克裡斯將擺在一邊的憐憫者雕像握在手裡,用匕首挑去藥劑帶來的傷口。
傷口此刻又痛又癢,但因為它在手上,並不到大笑的地步,隻是出於本能會想去撓它,以致於克裡斯的注意力一段時間內都始終在自己手上,直至它完全愈合。
準備妥當,克裡斯示意灰影從沒有毒霧的地方把自己放出去。
然後,他闊步從灰影空間裡走了出去。
麵前是海洛呆滯的身體,他的臉上現在已經看不出神色了,隻有那厚重的堆疊在一塊的皮膚,以及那一串串被連接在他身上的玻璃瓶,昭示著他此刻陷入了宕機。
克裡斯平靜地看著他,在他的示意下,背後的觸手順勢將他向著海洛的身側猛地一推,接著他一拳向著海洛轟了過去。
金屬撞擊在海洛厚重的皮膚上,發出一聲悶響!
海洛從他在影子裡冒出來之後就處於呆滯的狀態裡,此刻被拳頭打在了身上,吃痛後,他倉皇地反應過來,迅速地將那些纏繞著的玻璃瓶朝著克裡斯的方向爆裂開來。
作為雷蒙王國的煉金術師,他的體術幾乎為零,雷蒙王國厭惡這些粗鄙的活動。
但這不代表他沒有任何一點挨打的經驗,並且喝下藥水後,他的皮膚得到了一定的固化,無論如何,這都不是一個拳頭能打到他的——但他卻疼了。
雖然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但海洛能確定的是——固化的皮膚可以有效避免藥劑誤傷,他選擇和他近身肉搏絕對是錯誤的!
海洛的腦袋挨了他一拳,此刻腦袋正嗡嗡作響,他看著克裡斯,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來。
藥水們相繼在他麵前炸開,宛如一團在海水中炸裂的煙花一般,斑斕的色彩將兩人困在了這一團彩色的霧氣裡。
那不斷襲擊自己的拳頭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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