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清脆的氣泡破裂聲傳來,卡希婭撐著巨劍,看向那個已經破裂的氣泡。
裡頭那張慘白如紙的臉和海水接觸的一瞬間便開始皺縮起來,緊接著是雙眼外凸。
克裡斯解決的遠比她想的要快得多。
她繼續看過去,看見他的氣泡開始向著彆的氣泡移動,她鬆了一口氣,撐著劍走回了島礁上。
手上一鬆,她癱坐在地上,拿出來一瓶藥劑灌進嘴裡,接著一邊喘氣,一邊伸手擋住照在臉上的赤紅色的月光。
此時海上吹拂過一陣風,伴隨著其中微不可聞的銀鈴聲、哭訴聲、哀嚎聲,在這不大的島礁上回蕩著。
……
解決完海洛後,克裡斯回了灰影裡。
首當其衝的,他屏蔽了觸手,才細致地用匕首將每一隻觸手上那些潰爛的傷口剜掉。
接著是他自己,幾刀將那些完全潰爛的傷口處理乾淨後,克裡斯看向自己緊握著匕首的機械臂。
然後他依照記憶,看向機械化停止的位置,握緊匕首的手一緊。
萊斯又不是機械化,他怎麼知道沒用?
克裡斯晃了晃頭,將這個大膽的想法從腦袋裡拋了出去。
周圍靜極了,手上的傷口正在往外溢血,劇烈的痛感讓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正在充血的腦袋,甚至能一度感覺到他那急速湧動的血液從自己的耳膜通過而帶來的嗡鳴。
克裡斯透過觸手上的眼睛,看著自己臉上潰爛的傷口,接著提刀刮了上去,機械手沒有觸感,也就意味著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動刀的輕重。
他隻能儘量地控製著傷口的大小,儘可能地減少對琳娜造成的衝擊。
克裡斯的刀尖突然一頓,他看著視線裡陌生的自己,機械手不小心加重了一點,血液因而從中噴湧而出。
直到血液順著他的下巴滴到地上,他才反應過來,他連忙將憐憫者雕像取出來緊握在手裡,緊接著躺了下來,將匕首丟在了一邊。
克裡斯努力的平複著呼吸。
痛癢交織在一塊,將他那些繁雜的思緒悉數趕了出去,於是他閉上了雙眼,很快睡過去。
等再度睜開眼睛,他看見了坐在床邊的萊斯。
他坐了起來,視線在周圍巡視看一圈,轉頭看向萊斯。
萊斯知道他要問什麼,於是趕在他之前開口了:“我把她支出去了,你知道的——”
克裡斯順著萊斯的視線看向從浸滿鮮血的枕頭,以及自己完全被血液浸濕的衣服,“以前也這樣嗎?”
“當然,”萊斯不願意多提,即使他的關心並不會表現在臉上,但這不意味著他完全不在乎克裡斯一次又一次地受傷,而這一切發生在他們麵前,他卻無能為力:“好了,不說這個,講講你在夢境之外的競爭吧。”
他坐下來,從一邊拿出來個筆記本,隨時等待著記錄克裡斯的話。
“夢境之外?”克裡斯看著萊斯,將自己的經曆咽回肚子裡,“你都想起來了?”
“隻想起來了一點,關於那個地方的名字,做夢夢到的。”萊斯的手搓著本子:“聽我曾經的一個醫生朋友說,為了保護自己,人會刻意地將自己一生最恐怖的經曆遺忘掉,有關記憶會藏在夢裡,顯然,這就是我正在經曆的。”
克裡斯點了點頭,他相信隻要是對自己有利的,他們不會也沒必要瞞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