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熊廷懷著既興奮又忐忑的心情來到市舶司。
昨夜他和熊蒔談論了半宿,幾乎都是熊蒔在說他在聽,都是熊蒔叮囑他初為官應該注意什麼。不過熊廷到了市舶司才發現,叔叔教給他的東西沒有一樣能夠用上。
他以來就被人帶去領了官服,然後便告訴他換好衣衫之後,即刻去拜見鎮海侯。
熊廷來到公堂,看見一眾官員正分坐左右,而鎮海侯正在大發雷霆。他站在門口,不知道是先去拜見鎮海侯好,還是先和各位上官見過的好。
韓度生氣的回頭,看到矗立在門口的熊廷,頓時笑了起來。招招手,“熊廷,來,快過來。”
熊廷木訥的上前,中規中矩的拜見,“下官拜見侯爺。”
“熊廷你現在最重要的事務,就是把複式記賬法交給他們。”韓度絲毫不客氣的說道。
“是。”熊廷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本著謹小慎微的心思,既然是韓度吩咐的,他便答應下來。他來之前熊蒔告誡過他,他一個初為官的新人,在衙門裡麵無根無憑,好在他認識鎮海侯。熊蒔告誡他不要瞎摻和衙門裡的破事,隻要抱緊鎮海侯的大腿,先站穩腳根再說。
“給你們半個月的時間,至少給本侯學會複式記賬法的基礎,基礎都學不會的,通通給本侯滾!”
韓度殺氣騰騰的盯著眾人,見無人敢說話,才一揮手。
“散了吧。”
官員如蒙大赦魚貫而出。
熊廷走在前麵,剛一出門便被其他人給圍上。
“熊大人年輕有為,前途無量啊。”
“不敢,不敢,卑職......”熊廷隻不過是一個正九品吏目,而和他說話的是從六品副使。
“彆卑職了,咱們能夠同衙為官,那就是緣分。老夫癡長幾歲,就托大叫你一聲熊賢弟,如何”
“不敢,不敢。”
“就這麼定了,今日老夫在海鮮樓定了酒席,為熊賢弟接風。這複式記賬法的事情,往後還請費心。”
“就是,還請熊大人賞光啊。”其他官員明明比熊廷品級高,卻反過來稱呼他大人。
在場的官員都不是傻子,市舶司一次收稅便是幾萬斤香料,而且鎮海侯還敢直接截留一半下來。截留下來做什麼還不是為了給他們這些屬官謀福利
有著這樣龐大的收入來源,市舶司衙門早晚都會成為京城內一等一的肥缺衙門。在場這些官員,不會有一個人舍得離開。
而現在決定他們能不能留在市舶司的關鍵,就在熊廷身上,因此熊廷自然受到眾人極高的禮遇。
熊廷有些發懵,‘說好的應該自己主動請上官們吃飯的呢說好的自己要主動示好,和上官拉進關係的呢怎麼現在都反過來了’
僅僅花了一頓飯的功夫,傅雍就將手裡的全部香料出手。其他商賈雖然各人的發賣香料的方式不同,不過也沒有耽擱太久,僅僅是一日功夫,他們便將香料全都發賣一空。
傅雍拿到銀子和寶鈔,大氣的將以前借貸的錢都還了,便躊躇誌滿的開始再一次瘋狂采買貨物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