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度看著神采奕奕的朱標,心下禁不住感歎,沒有想到一場風暴會讓朱標發生這麼大的變化。以前的朱標,給韓度的感覺除了仁厚之外,就是沒有自己的主見。彆看朱標在政務上處理的井井有條,但後來韓度發現,他那是按照老朱教給他的在按部就班呢。
這樣做看似不會出錯,現目前為止朱標也的確是沒有出過錯漏。但是這就好比朱標隻是老朱的影子,現在沒有問題,但是將來呢
將來老朱不在了,而且世事發生了變化,老朱的那一套已經不再合乎時宜了,那時候朱標該怎麼辦
沒有了參照,任何人都會迷茫,並且抓瞎的。
在風暴之中的時候,韓度昏迷,整隻船隊最高的領導者就是他朱標自己。風浪翻湧,周圍混沌一色,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這個時候沒有了參照,朱標能夠依靠的就隻能是他自己。
他要麼站出來擔當起整隻船隊的重任,要麼就帶著幾萬人一起葬生大海。
現在看來,朱標終於是有勇氣站出來,頂在所有人前麵迎接風暴,並且帶著大家度過了這次危機。
看到朱標能夠打破桎梏,走出真正的自我,韓度心裡是非常高興的。
兩手一撐坐了起來,麵對朱標的譏笑,韓度什麼話都不想說。轉而問道:“咱們的損失怎麼樣,那些海商的呢”
朱標淡笑著說道:“咱們沒有什麼損失,船和人都在,就是損失了一些不值錢的東西而已。倒是那些海商,損失了兩條船,連人帶貨下落不明。”
在大海上下落不明,就意味著必死無疑了。韓度心裡對傅雍等人惋惜了片刻,心裡決定等有機會的時候,多讓利一些給他們。他們冒著風險跟隨自己前往西洋,這是對自己的信任,總不能夠讓他們吃虧才是。
兩條大船的貨物,光是成本就算是按照京城的價格也有幾萬貫。若是按照舊港的價格來算,那就是高達幾十萬貫。兩艘大船加幾十萬貫的貨物,再加上失蹤的好幾十個人,每個人的撫恤等等。
這些林林總總的加起來,足以讓一個小海商直接破產。就算是大海商,也要傷筋動骨。
或許是否極泰來,經曆過風暴之後,接連好幾日都是晴空萬裡的好天氣,絲毫風暴的征兆都看不到。
船隊平穩行駛了數日,於達向韓度稟報:“侯爺,再有兩日航程,咱們就能夠到錫蘭了。”
“嗯。”韓度正和朱標湯鼎兩人坐在船首上,抬頭望向於達問道:“確定嗎咱們在大海上,最緊要的就是必須要確定航向。”
“確定。”於達重重點頭,“侯爺就放心吧,末將親自讓人測了幾次,準確無誤。”
韓度點點頭,“那就好,傳令下去艦隊朝錫蘭行進。另外,你把哈德叫來。”
“是,侯爺。”於達回了一句,朝著朱標和湯鼎躬身一拜之後,便轉身離去。
“你把哈德叫過來做什麼”湯鼎抬眼看向韓度,等於達離開之後才問道。
韓度笑了笑,回道:“哈德曾經去過錫蘭數次,他比咱們更加了解錫蘭的情況。咱們即將到錫蘭,總要提起準備一些才是。”
“殿下以為如何”韓度最後一句話是朝著朱標問的。
朱標自從在風暴當中衝在前麵,以身作則帶領船隊衝出風暴,就得到了水師上下將士的認可。以前水師將士敬重朱標,那是敬重他太子殿下的身份。但是現在水師將士敬重他,那是敬重他有搏擊海浪、直麵風暴的勇氣。
這麼說吧,如果以前朱標想要指揮水師,那必須要從韓度手裡拿到兵符才行。但是現在他得到了水師將士的認可,不用兵符也能夠指揮水師。
朱標坐在那裡,陽光照在他身上明晃晃的晃的人差點睜不開眼。見韓度抬頭看過來,朱標笑著點點頭,“問問也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