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月連夜趕回家了。
她一夜未眠,頭靠在車窗邊,平靜的望著外麵黑漆漆的一片,隻有幾顆不明亮的閃爍著。
列車穿梭在密不透光的沉夜裡,時不時從隧道中呼嘯而過。
路上,林明月想了很多,她想他爸爸是不是生了什麼重病,一直和媽媽偷偷瞞著她。
她爸在外麵打拚乾的都是苦力活,這麼多年下來,難免積勞成疾,落下病根。有些病被查出來,就是中期晚期的。
以前奶奶就生過這樣的大病,宮頸癌,中期,在醫院住了一年多,花了二十幾萬,還好最後治好了。
她又覺得很不對勁,如果她爸真的生病了,為什麼林祁不知道。可是……電話那端母親的哽咽也不作假。
半夜三點多,林明月出了車站,打了個摩的去了醫院。
想到爸媽現在應該在休息,她沒直接過去,在附近找了家旅館,臨時租了一晚的房間,被子一蓋就累的睡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林明月去醫院看望父親。
她進門時,父親林家業穿著病號服躺在床上,而坐在一旁的母親祁雲燕正在給他喂粥,醫生恰好在這裡查房。
林明月微喘著氣來到病床前,滿眼焦急,“醫生,我爸的情況怎麼樣了?”
醫生翻了翻病曆,聲音沉穩,“急性闌尾炎,做完手術就沒什麼大事了,五天後就能出院,注意不要劇烈活動,防止傷口裂開。”
醫生交代完就離開,去下一間病房查房。
闌尾炎?林明月不可置信的攥緊了手,心裡一陣悲涼,有種被至親之人背叛了的感覺。
她要怎麼去怪她爸媽呢?
急性闌尾炎確實是病,住院也是真住院。
她隻能怪自己,傻的可笑。到現在,她竟然還在慶幸她爸不是真的得了什麼重病,隻是做了個小小的闌尾炎手術。
“媽,你……”林明月看向母親祁雲燕,想要質問,聲音卻哽在喉嚨裡。
祁雲燕拉住了她的手,語重心長的說:“你爸這樣做,也是為你好。”
林明月往後撤,掙開了母親的手,
為她好……她都快被這句話壓死了。
林明月心灰意冷,又看向病床上的父親,男人穿著藍色的病號服,滿臉滄桑,神色憔悴,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盯著她。
她們對上目光,沉默的較量著。
林家業先開了口,眼眸幽深,聲音裡聽不出情緒,“既然回來了,就留下吧。”
林明月沉默著,答應了。
她辭了在廈門的工作,留在了家裡。沒過幾天,又重新找到了工作,在一家公司做起了銷售。
林家業術後恢複的差不多了就出院了,知道她現在的工作,意外沒發表任何意見,脾氣也收斂了些,不和她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