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在場眾人都注意到了他的異常情緒。
二郎,你的眼淚究竟是為誰而流?
李漱看著房俊,心疼的捂住了櫻桃小嘴。
“沒什麼!剛剛隻是沙子進眼睛了!”房俊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朝李麗質搖頭道。
這雪都還未化儘,哪來的沙子?李麗質又心疼又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房俊深吸了一口氣,將思緒拉了回來,高聲念道: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眾人能聽到最後一句,都不由雙眼一亮。
“不對!”孔穎達突然搖頭說道。
“孔師,何出此言呐?”李泰驚疑不定的看著他。
其餘眾人的目光也紛紛投向了他。
“這首詩乃五言律詩,按理說四句就夠了,可據老夫看,這首詩並未寫全,應該還有下文才對!”孔穎達解釋道。
什麼?這是一首殘詩?!
眾人聞言,都不由心頭大震,隨即心頭恍然,這詩開頭寫的好像是去年元月時啊!
這一首殘詩都已經這般精妙了,要是將詩補全,那豈不又是一首流傳千古的佳作?!
眾人紛紛又將目光看向了房俊。
“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
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
而房俊也沒讓他們失望,念出了下半首。
一詩補全,眾人再次渾身一震,腦海中瞬間就有畫麵了,去年上元之夜,花市上燈光明亮如同白晝,一個公子與一個溫婉淑麗的妙齡姑娘,相約在月上柳梢頭黃昏之後,卿卿我我,好不快哉。
月到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兩句言有儘,而意無窮,柔情蜜意溢於言表,讓人心馳神往,流連其中而不得自拔。
接著畫麵一轉,今年的上元之夜,月光與燈光明亮依舊,可那個溫婉淑麗的姑娘卻早已不見了蹤影,相思之淚打濕了公子的衣袖!
“嗚嗚嗚……”在場的女子想到那個癡情的公子再也見不到自己心愛的姑娘,都不禁潸然淚下。
那你剛剛是為誰而哭?!
一眾女眷一臉幽怨的看著房俊,尤其是李漱一張小嘴撅的都能掛油壺了。
明明自己陪在他身邊,而房俊卻在想著彆的姑娘,每每想到這,她就氣得牙癢癢。
“呃……抱歉!這首詩有些悲情,我還是再作一手吧!”房俊見一眾大姑娘、小媳婦哭的稀裡嘩啦的,歉然說道。
說完之後,他也不待眾人回應,高聲念道:
“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
暗塵隨馬去,明月逐人來。
遊伎皆穠李,行歌儘落梅。
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
“啪!”
“好!”
半晌之後,眾人紛紛鼓掌叫好。
孔穎達看著手裡的一詞兩詩,激動的渾身發顫。
孔明月見他臉都凍紅了,連忙讓人喊來馬車,將年邁的爺爺送回了孔府。
而這一場曲水流觴上元詩會也自此落下了帷幕。
房俊一行人坐上馬車,返回了長安城。
“二郎,這天色還早,要不咱們再去賞賞燈?”李漱拉著房俊的衣袖,一臉的不舍。
“那個……你們去吧,我還有事!”房俊擺手道。
“你有什麼事?是不是想去見哪個心愛的姑娘?”李漱頓時就毛了。
房俊那一句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還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呢。
“那個你們去賞燈,一會兒我給你們看個驚喜!”房俊朝眾人神秘一笑道。
給我們看個驚喜?什麼驚喜?
眾人聞言,微微一愣,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好了,你們去就是了!咱們一會兒再見!”房俊朝眾人揮了揮手,便轉身快步離開了。
“二郎他這是在搞什麼?”程處亮一臉懵逼的看向柴令武。
“你看我做甚?我也不知道啊!”柴令武兩手一攤,無奈道。
“好了,走吧,彆瞎猜了!時間還早!咱們再去逛逛!二郎不是說了嗎?一會兒給我們看驚喜!”李恪朝眾人擺手說道。
一眾女眷麵麵相覷,意興闌珊的再次踏上了街頭。
很顯然,少了房俊,她們連賞燈的心情都沒了。
…………
房俊匆匆跑回房府,手裡抱著個大包裹,然後騎上銀白色汗血寶馬,出了房府直奔司天監而去。
“大師姐!”房俊來到司天監後院,便看到李妙真一個人正坐在八卦台上發呆,連忙出聲喚道。
“二郎,你賞燈回來啦!”李妙真頓時一臉欣喜的站了起來,迎了上去。
“嗯!我回來了!”房俊重重點頭,將手裡的包裹扔在了地上,一把將其抱入了懷中。
“師姐!我好想你!”聞著她發間的淡淡幽香,房俊一臉愜意。
“嗯,我也想你!”李妙真緊緊的環抱著他,俏臉之上一臉的滿足。
“二郎你……”兩人抱了一會兒之後,李妙真突然臉色漲紅,掙脫了他的懷抱。
“呃……大師姐,這天罡訣練久了,這副作用著實有些大!”房俊摸了摸高挺的鼻梁,尷尬一笑道。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了好一會兒,這才上前拉著李妙真的柔軟小手,開口說道:“大師姐,咱們走!”
“去哪啊?”李妙真疑惑地看著他。
“給你個驚喜,跟著我走就對了!”房俊說完,鬆開了她的手,抱起地上碩大的包裹,沿著階梯,朝八卦台最頂層快步而去。
李妙真見狀,緊隨其後。
“二郎,這就是你說的熱氣球嗎?”來到頂層之後,房俊將包裹打開,開始組裝熱氣球。
不多時,一個熱氣球便出現在了李妙真的麵前。
李妙真看著麵前碩大的熱氣球,俏臉之上滿是震撼之色。
“嗯,沒錯!”房俊點了點頭,接著一臉興奮的說道:“師姐,今夜我帶你飛天,讓你在空中遊遍整個長安城!”
“載著兩個人它能飛起來嗎?”李妙真有些遲疑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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