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經那麼強大，那麼尖銳，不為任何人利用，不被任何事束縛，哪怕點燃自己也要焚燒這個世界。現在的你早已沒了那樣的力量。”
“你想看看真正的自己嗎？想把她找回來嗎？”
“我……”
瑟琳那充滿誘惑的聲音久久在耳邊回蕩，而這也這讓曦陷入了猶豫之中。
說真心話，曦當然想找回自己的過去，可現在自己的過往已經擺在自己麵前，隻要自己開口，那些被自己遺忘的過去，瑟琳全都會告訴自己。
之前那遙不可及的過往，在這時卻赤裸裸的擺在自己麵前，任君挑選。
然而在那之前，曦首先感受到一種厭惡，像是有誰在往自己脖頸上套牢韁繩，要奪走自己對意識的掌控。
這時，曦也認識到不對勁，看著瑟琳那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曦心頭一緊，察覺到這一點，隨即，曦立馬用力抓住瑟琳桎梏自己的手臂。
這是瑟琳的能力精神誘導，雖然不知道這能力對自己有什麼影響，但曦知道現在不能讓瑟琳繼續施展下去了。
“那你呢？你為什麼要我回來？”
“因為你是我的‘友人’，我想幫助你。”
“我不在乎你眼中的我是什麼樣，不在乎你想為我做什麼。”
“我問的是，你要什麼？”
曦用力把瑟琳向前拉進一步，保證自己隨時有能力控製瑟琳，同時也是為了避免自己落入那奇怪的躁動裡，儘全力保證精神集中，然後從瑟琳那人偶般空洞的眼神看出真實。
在這種情況下，曦能感覺到自己的精神消耗非常大，不僅要抵禦那莫名的侵蝕控製，還要分散注意力來警惕瑟琳設下的陷阱，以便順利通過這次考察。
“我回到過去，撕裂一切撞得頭破血流，對你有什麼好處？”
“你想用我做什麼？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但凡你有自己的願望，大聲說出來，像你剛剛逼迫我那樣直接向我索取。”
“想挾持我的真心，就先給我你的，這才叫對話。”
曦幾乎是怒吼出來那樣死死看向瑟琳，她並沒有回答，隻是略微沉默。
“為什麼不回答？”
看到瑟琳那轉瞬即逝的沉默，曦能感覺到這是她的裂痕，情感的裂痕，知道後，曦也明白這是一個機會，放手一搏的機會，能不能成就看接下來的應對。
“說不出來嗎？前麵態度那麼激烈，到自己身上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嗎？”
“我明白了，這根本不是對話，是居高臨下的考核。”
“你給我的誘惑和威逼都是上庭的意誌，這就是最後的忠誠考察，對吧，特使？”
瑟琳沒有回避曦那眼神中充滿熾熱的情感，始終沉默，慢慢地，一股朦朧不清的情感滲透了出來。
有遺憾和悲哀，又有欣慰、滿足和某種決意，如此複雜，以至於讓曦一時間感到是錯覺。
許久，瑟琳露出微笑，捧著曦臉頰的手緩緩鬆開，連帶著卸去了曦的力氣，周圍那若有若無的惡心感也隨著瑟琳的動作慢慢消失。
而那充斥著周圍所有情感瞬間散去，曦還來不及分辨那情感是不是瑟琳，就消散而去，好似一場錯覺。
瑟琳向後退去一步，恢複剛才優雅人偶的模樣和曦保持距離，一時間，剛剛劍拔弩張的對峙隻在她的手腕上留下一個紅色的印痕。
“被你看穿了。”
瑟琳露出一抹意義不明的微笑。
“剛剛全部是上庭的測試。”
“那現在可以給我答案嗎？”
她的裂痕關閉了，這一刻，她終於明確給了自己答案，這讓曦不由的鬆了一口氣，和瑟琳獨處還真是壓力山大，一不小心就會落入到她設置的陷阱裡。
而現在也到真正的最後一步，現在在曦麵前的僅僅是上庭特使，對自己做最後的考察。
這一刻曦才鮮明看到兩人之間那一條深深的鴻溝，這鴻溝一直由她彌合，由她掌控。
現在瑟琳退後了，曦這次看清楚，這道鴻溝關乎的不僅僅是上庭對自己的考察，更多的是關乎立場、關乎道路、關乎……時間。
“……我有些懂你們了。”
“在你們眼中，我的問題並不來自我做了什麼想做什麼，它來自我根本不知道的過去。你們畏懼它也畏懼我。”
“那就沒什麼可說的，對我這麼嚴防死守你們隻相信自己看到什麼。”
“但沒關係，我的立場依舊不會變。我想守住自己的現在，發自內心。論及過去，我不認為現在的我有什麼要被過去的自己討厭。”
“隻要她還是‘我’，我相信她會認同我現在努力走過的每一步。”
“雖然很可惜沒從‘老朋友’嘴裡聽些故事，但過去的記憶就交給未來的我去尋找吧。”
曦頓了頓，一切已成定局，既然瑟琳表露出來，那就說明考察到現在已經結束，而自己也不用再猜忌什麼，雖然是感到有些遺憾。
“能明確這種想法，多少也是因為你。”
“不管是不是謊言，在我記得的第一次與你見麵時，你的話確實寬慰了我很多，讓我回憶這一路也能更肯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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