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_跳崖後全京城追悔莫及_思兔閱讀 

6 第 6 章(1 / 2)

binf/b/div今日早起,謝瀾安請五娘幫她配了一身棠梨襦衫配曲裾的裝束。

以往穿君子襴袍,從無這等絢麗顏色。五娘說裙子的顏色叫龍膏燭,謝瀾安左看右看,真沒瞧出和桃花色有何區彆,況且裙擺上還累贅地繡著大片合歡花紋。

不過對上五娘委屈的眼神,謝瀾安立刻說好看,扽扽袖口,便穿著了。

兩姐妹一道用早膳,順便聽玄白轉述府門外原氏父子的慘狀。

“那原六郎可憐的喲,嘴巴丫的傷口還滲著血,快咧到耳根子的那兩條血印倒像在笑,說不出話,被原老爺按著咚咚磕頭。”

玄白眉飛色舞地形容,“原公說,請主子原諒他那犬子口無遮攔,隻差自己也跪了。”

謝瑤池膽子小,聽了拿帕子掩唇,直往阿姊身邊靠。

玄白收到主子警告的眼神,收斂了些,低首道“原公還傳達了原家老爺子的意思,說主子若不肯原諒,便是原家教管無方,原老祖願親自上門請罪。”

謝瀾安一哂。

既然打定了主意誰也彆消停,她會將罪證送給五叔公,又怎麼會落下原家。

不同於謝辛夷是謝氏分支,犯了罪大不了族譜除名,從本家摘出去。原得一可是原氏的頂梁柱,他完了,整個原家也就完了,隻要他還沒老糊塗,不讓兒子孫子乖乖登門賠罪才怪。

這一著棋,在謝瀾安春日宴上被原六郎刁難時已然想好,所以她才會說那一個“巧”。

事情按預想中發展,謝瀾安並無得色。昨晚睡得不算晚,隻是百年積習的遺症,一閉上眼便覺身晃神飄,醒來便有些乏懶。

不過她胃口不錯,豆粥軟甜,蓴羹清鮮,起麵餅配上鴨臛,足以滿足口腹。她見五娘用了丁點的飯量就乖巧落筷,搖搖頭,輕描淡寫道

“樂意跪就跪著,隻小心彆臟了我謝府的地。”

“她根本沒想和我談條件……”五叔公宅中,謝辛夷很快想明白前因後果,雙唇顫抖。

這丫頭根本不怕事情鬨大。

謝瀾安難道不顧忌謝氏的家聲與死活?不,這恰恰是她鐵了心要他去死的原因。

謝辛夷全明白過來了,謝瀾安給了他兩條路要麼,他自儘,成全謝瀾安敲山震虎的目的,以他之死,震懾謝氏其餘不服的族老,不敢再出頭反對她,那麼浮陵銅山一事,便可不禍及他的嫡係子孫;

若是他不肯就死,非要鬨個魚死網破,她也有對策,索性將事情抖摟出來,再為保謝氏,將他膝下這一脈子孫儘數踢出族譜,做個分割。反正他不在家中死,也要在牛馬市上被梟首。

如此一來對謝氏本家的影響雖有,卻也有限,說不定謝瀾安還能贏得個大義滅親的美名,挽回一部分聲譽。

擒賊先擒王,左右都是死。

昔日隻差“棋道一品”沒有收入囊中的謝含靈,學會下死活棋了。

“老祖宗?您彆嚇小人……”管家從昨日開始便覺得,從烏衣巷回來的老祖宗不對勁,這會兒看著他竟連精氣神都沒了。

卻聽懷著最後一絲僥幸的謝辛夷啞聲道“你去,親自送拜帖到老宅,便說老夫……我請求拜見家主,願從此閉戶不出,再不過問族中事,可否。”

他又顫聲補充“駕牛車去。”

牛車慢於馬車。管家不解其意,不敢多問,領命去辦。

謝辛夷便一動不動地在簷下等。

過了約摸半個多時辰,車駕回返,等來一句“……那女郎沒有露麵,沒有接帖,隻讓人傳話,她答應從五房這一脈中挑幾個讀書種子,收入家塾。”

言下之意,他若不肯赴死,他膝下幾十口兒孫,都會變成剔出族譜的刑民,漫說讀書,恐怕日後的生計都成問題。

“本家女郎還說,”管家一頭霧水地學舌,“……彆想著等二爺回來,來不及的。”

謝辛夷身子一晃,枯黃的霜發從鬢邊垂落,須臾間,風燭殘年。

他突然發現自己看錯了那個孩子。

有這份心計,這份狠決,不是男兒又如何!謝家在這樣的人手裡,將來未必不能軋過王家,麾斥江左,權盛一時!

是他看不到了……

“太祖父,您怎麼了?”不知癡立了多久,老人聽到一道稚嫩的童聲。

謝辛夷低下頭,瞧見平日最疼愛的小重孫兒,慢慢彎下腰。小男孩驚慌失措地伸手往太爺爺臉上擦,謝辛夷才發覺不知何時自己已淚流滿麵。

“太爺爺彆傷心,麟兒每日都好好背書的,沒有偷懶!”名叫謝方麟的小男孩慌了,抓著老人的袖子磕磕絆絆背起詩三百,謝辛夷靜靜聽了一會兒,道了聲好。

“以後要好好讀書。”

他揉了揉小乖重孫的頭,讓他去玩,而後平靜地對家下吩咐“替老夫沐浴更衣。”

謝辛夷洗沐一新,靜處室中,窗門緊闔。如此過去一日,傍晚時屋中沒有點燈,管家奇怪,大著膽子敲門入室。

借著最後一縷烏霞的光,管家看清屋梁上垂吊的影子,一下跌到檻上,失聲大喊

“來人,快來人!老祖宗……歿了!”

天邊悶雷滾響。

·

謝瀾安不喜歡雨天。好在這場雨,適合送葬。

原氏父子在門口伏低做小了一日,謝瀾安估計著烏衣巷中其他家族該看在眼裡的都看見了,京中該傳出的議論也都傳遍了,這才開口,讓他們彆在這礙她的眼。

原家父子如蒙大赫,前腳剛走,孔子巷的喪報就來了。

三房和謝策院子裡都驚動起來,燈燭亂晃晃映著,萬分意外地詢問五叔公何病而逝。

謝瀾安坐在未點燈的室宇,聽著簷下雨聲,敲指附和韻律。

不記得是哪一年,她曾飄到某個忘了地名的郡縣,見到一夥躲避戰火逃難的流民。

其中有一對爺孫,爺爺始終把骨瘦如柴的小孫女藏在身後。在這些難民連續幾日刨不著草根充饑後,那個小女童,終於被四五個餓得眼冒凶光的漢子搶去,他們身後,是一口煮沸了臟汙井水的大鍋。

然後那個當爺爺的就瘋了。

今日尊榮體麵的士族老祖在金粉浮華的安逸中吃人,明日貧苦無依的百姓,在守不住的江土上被人吃。

眉宇英氣的女郎在黑暗中目光銳利,很輕地呢喃“這般世道怎麼對。”

·

春雷殷殷,雨如酥。小長乾裡的一片民戶街坊,斜雨倒灌小巷,洇濕地皮。

白頌這麼晚冒雨來找楚清鳶,自然帶來了一個大消息,拍開門後傘都來不及收,“清鳶,聽說了嗎,謝府放出招賢榜要招門客呢!”

不同於白頌的狡敏鑽營,楚清鳶平日喜歡閉門研究學問,沒有他消息靈通。聽說此事,楚清鳶著實愣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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