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把這家丁衣服穿上,去點他們家的柴房。”
“是,少主!”
“小英,你帶十個弟兄在外麵備好車馬,準備接應。”
“是,少主!”
“剩下人,聽我命令行事。”
“著火啦,著火啦……”
豪宅大院裡瞬時炸開了鍋,一個地主老爺樣子的人,瘦小的身軀,穿著一件極不合身的赤金盤螭瓔珞襜褕,在院中急赤白臉,心急火燎地叫喊著:“都彆愣著了,趕緊救火呀!”
聽了老爺的吩咐,家丁、仆童、丫鬟,皆拎著水桶,在院子裡跑來跑去。
突見一群蒙麵黑衣人,提著大刀就闖進了宅院裡。為首之人手握銀戟,身手敏捷,上前一步,就用長戟指住了那老爺的喉頸處。她一揮手,那些黑衣人一擁而入地進了後屋,那額前的珊瑚珠排串華勝也跟著直跳動。
那老爺兩腿似篩糠,哭喪著臉哀求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那女子將戟往那老爺肩上輕輕一搭,漫不經心道:“什麼好漢,叫姑奶奶!”
那老爺連給自己兩個響亮的嘴巴子,跪倒道:“姑奶奶饒命,姑奶奶饒命呐。”
這時,衝進去的黑衣人們,已經大包小包地拎了出來。那女子使了個眼色,眾人皆走,她斷後。
那蒙麵黑衣女子見手下已出了宅院門,將長戟收回,順勢耍了幾下,單手將戟背到身後,眾人眼看那些盜賊逃跑,沒一人敢上前阻攔。
“行了,趕緊救火去吧,燒光了怪可惜的。”那女子說罷,提戟出了宅院。
在外頭接應的小英,喊了一句:“少主,上馬!”
隻見一匹紅馬衝了過來,那女子輕鬆躍上馬去,一邊打馬,一邊摘下蒙麵,脫去外麵的黑衣,扔給了小英。
“少主回來啦!三老爺,少主回來啦!”一村民模樣之人歡歡喜喜呼喊著,跑進寨來。
赤眉軍首領樊崇,放下手中的地圖,驚喜地問道:“香兒這麼快就回來啦?!這丫頭,真是越來越長本事了。哈哈哈哈……”說著,眉開眼笑地衝了出來。
寨子的大門口,高高的木排大門被繩索拉起,隻見一女子,小麥膚色,發髻高高束起,留係帥氣馬尾,額前佩著珊瑚珠排串華勝,濃密的眉毛與睫毛,襯出豪爽之氣。
姑娘騎著一匹紅棕色的高頭大馬,身穿淺絳色襜褕,袖口緊緊纏住,簡單乾練,身披玄色長袍,手握銀戟帶紅纓,腰懸弓箭背箭筒。
進了寨子,那姑娘甩鐙離鞍下了馬,解下腰間弓箭往地上一扔,動作利索流暢,透著乾脆勁兒!立馬有手下之人上來,接過她手中的銀戟,又撿起地上的弓箭,退了下去。
“參見少主!祝賀少主大勝歸來!”一群人列隊排開,齊聲道。
“免禮,免禮。”樊連香順著發根處一直摸到發尾,將發一甩,豪氣答道。
列隊左右分開,讓出一條道來。赤眉軍首領樊崇樂嗬嗬趕了出來。
“爹!”樊連香上前,一把攙住父親。
樊崇握住女兒的手,高興道:“香兒啊,你真是越來越厲害了,這次怎麼這麼快啊!”
“三老爺,少主是真厲害!這次不僅快,大夥兒還都毫發未傷呢!”小英搶著說道。
樊連香聽著,又得意地將馬尾辮摸了一邊。周圍的赤眉軍士兵也跟著歡呼雀躍,將搶來的糧食,金銀,珠寶,一車一車,統統拉到寨子裡去了。
“好了,好了,小英,你趕緊帶少主進去梳洗一下,換身衣服,我們馬上就出發了。”看到一車車糧食,樊崇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爹,不用梳洗了,大家應該已經有幾天沒好好吃飯了,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吧。”說著,樊連香走到井邊,用木桶拉起半桶水來。
小英眼尖,立馬跑過去,端起木桶給少主倒水。樊連香就著這水,撲騰幾下就當是洗臉了。
井水沾濕了眉毛和睫毛後,似乎變得更黑了,水珠順著精致的輪廓滑下,樊連香大大咧咧,一把抹去。
樊崇看著自己及笄之年的女兒,英姿颯爽,心中甚是欣喜,有些遺憾事,又總縈繞心頭:若是兒子能有他姐姐這般能耐,自己也就後繼有人了,可惜……
樊崇本是琅琊靈門人,出身貧寒家庭,是個樸實的普通農民。在艱苦的環境中,經過自己和雙親的努力,樊崇沒有欠債,就完成了娶妻的人生大事。
一年之後,妻子生下了女兒樊連香。
卻正趕上王莽篡漢複古“改製″,土地兼並等一係列新政,壓在百姓身上的徭役和賦稅負擔,變得更加沉重。
樊崇的父母親因積累成疾,又無錢醫治,相繼去世。
又過了兩年,妻子也因身體條件太差,難產去世,萬幸的是小孩保住了。
可憐樊崇,隻身一人,帶著年僅三歲的女兒,和體弱多病的小兒子,到莒州雇給人家紮活,想以此將孩子們養大成人。
樊崇孔武有力,俠肝義膽,又好打抱不平,窮苦農民都很喜歡他,願和他一起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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