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都洛陽已有三日了,更始帝劉玄,對劉秀將軍這個行司隸校尉頗為滿意,也漸漸對他放鬆了警惕。
高大巍峨的宮殿,氣宇軒昂的龍椅,莊嚴肅穆的朝堂,美輪美奐的後宮,欣欣向榮的園林,生機勃勃的池沼,依山傍水的亭軒……一切都很完美。
劉玄很滿足自己現在所得的天下,他不想大費周章,去收服天下四起的那些農民起義軍;不想去管那些地主豪強們的地方武裝;不想去管那些背叛王莽後,擁兵自守的零星城池;甚至連那些等待大漢朝廷招安的郡縣,他也懶得去管了。要是都能主動來向他更始帝獻降,那就最好了。
劉玄心中還有個遺憾,他還是放不下長安,還是想要將都城遷到長安去。
守門衛士前來傳話,上殿跪倒道:“啟稟陛下,赤眉軍主帥來降!現就在大殿外等候陛下旨意。”
“快宣他們進來!”劉玄大喜,這赤眉軍也是塊不好啃的大骨頭,能主動來降,省了不少事,真是太好了!
樊崇率樊連香、逄安、徐宣等二十餘名赤眉軍將領,昂首闊步上了大殿,見到更始帝劉玄,眾人皆跪下,拱手道:“參見陛下!”
不少朝臣在宛城時,就懶散慣了,劉玄也覺得沒什麼,以致於到了洛陽,朝堂大殿上也並不莊嚴肅穆。有些朝臣見了樊崇等人,不禁小聲議論紛紛。
“竟然還有個女子。”
“看樣子,年紀還挺小的。”
“長得還挺俊。”
“就是黑了點。”
“能跟著來上大殿,肯定有些來頭。”
樊崇輕咳了一聲,領頭拱手道:“我等聽聞漢室複興,一心歸漢,今得知陛下遷都洛陽,特安置好家中百萬父老鄉親,前來麵聖。”
“赤眉果真有百萬?”劉玄驚訝地問道。
“確有百萬。”樊崇語氣平和,內心卻很得意。
劉玄手捏胡須,想了一下道:“諸位將軍誠心前來歸漢,朕自不會虧待了各位將軍。朕就封諸位將軍為列侯,賜金印紫綬,賜列候府邸,日後住在洛陽吧。”
“哥,你怎麼沒跟著爹一起去上朝啊?”成天祜見哥哥進來,將木盒子蓋上,問道。
“以前在宛城沒什麼章法,我去了也就去了。現在不一樣了,陛下有正兒八經的龍椅坐了,我又沒什麼官銜,還去乾什麼。”成天渠順著木盒子周邊的毛摸著道。
成天渠摸著盒子問道:“哎,你這大木盒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呀?我看你兜兜轉轉這麼多地方,老是神秘兮兮地帶著這個。”說著,成天渠神秘一笑,壞壞道:“莫非……莫非……”其實心裡什麼也沒想,就是單純逗逗他。
成天祜一把抱住盒子,憋笑道:“莫非什麼呀,沒什麼莫非的。”
“既然沒什麼莫非的,那就給我看看唄。”成天渠做出一副要搶盒子的樣子。
“哎呀!真的沒有什麼。”成天祜抱起盒子就要往外跑。正好與下朝回來的父親撞了個滿懷。
“都十七八歲的人了,還這麼莽撞,本來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的,現在看來,還是算了。”成丹走進來坐下,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茶,賣關子道。
“什麼好消息啊?”成天渠趴到桌邊來,問道。
“他能有什麽好消息!”成天祜夾著大木盒子,側著身子站在門口道。
“唉!反正有些人也不管他爹的死活,更不可能管他爹在朝堂上,遇到了什麼人。”成丹兀自喝著茶,仰天歎息道。
“您遇到誰了?”成天渠給父親捶著腿,問道。
“你猜!”成丹望著大兒子笑道。
成天祜覺得那天在街上遇到的,很可能真的是穆雪。於是嬉皮笑臉走過來,本想把木盒子放桌子上,又怕被哥哥搶了,就夾在懷裡,騰出手來,蹲下也給父親捶另一條腿。
“喲,二少爺有興趣聽?”成丹打趣道。
“我以前,每次都特彆羨慕大哥,能跟著您一起去上朝,真的!”成天祜一本正經道。
“是嘛?!”成丹笑道。
成天渠看著弟弟覥著臉來套“情報”的樣子,心裡覺得好笑:我這弟弟,還真是能伸能屈。
“爹,您在朝堂上,遇到誰了?”成天祜忍不住奔向了主題。
“鄧晨將軍!”成丹一字一句道。
更始帝劉玄就這樣草草打發了,擁有百萬部將的赤眉軍將領們,為更始政權埋下了毀滅性的惡種。
事先也沒想過會這樣,下了朝堂,赤眉軍將領們心煩意亂。
“這劉玄,光是封了咱們為列候,賜了這破印綬,既不提封邑之事,又不提食租稅之事,這算怎麼回事嘛。”逄安將手裡的印綬往桌上一拍,氣哼哼道。
“這小氣東西,看來是不打算給咱什麼好處了。”樊崇在屋子裡,來回踱著步子道。
“我看他這是擺明了瞧不起咱,他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當初綠林軍還不是跟土匪一樣,現在倒是神氣了。”徐宣把桌子一拍,桌上的印綬都被拍得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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