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弇【yǎn】也被穆雪的舉動震驚到,穆雪柔美中透出的剛毅與睿智,深深吸引了全城百姓的目光,包括耿弇,和劉接。
劉接手中的銅觚被射掉時,箭尖與銅觚碰撞出的振動,產生的酥麻感,在劉接手中蔓延。劉接甩了甩手,一抬頭,穆雪又將自己給瞄準了。
“我還不信這個邪了。”說著,劉接乍著膽子,逞強道:“給我拿下,活的死的都……”
不等劉接把話說完,穆雪又是一箭,正中劉接發髻,並射斷了固定發髻的玉簪。玉簪斷成兩截,從發間落出,“叮叮當”掉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穆雪麵不改色道:“如果還是不信這個邪,下一箭,讓你腦袋開花。要不要試試?”穆雪這樣說著,強忍著後背的箭傷,拉緊弓弦,手臂已有些微微發抖,細汗也已浸濕了兩鬢。
穆雪的父親穆青雲,曾經給孩子們講故事時,戲言說過:“打人不比嚇人強。”正因為如此,其實穆雪並沒有要劉接性命的意思,甚至都沒有弄傷劉接的意思。
穆雪知道,如果殺了劉接,就是斷了自己的活路,這幾個弟兄,就徹底跑不出去了。
如果真的射傷了劉接,那劉接也就豁出去了,定會儘全力追捕,絕不放手。
這樣嚇唬嚇唬他,應該會更管用吧!
果然,隨著玉簪落地,劉接的頭發一下子飄散下來,劉接最後的倔強,也隨之飄散在風中。
穆雪冷森森的箭頭指著劉接的頭,劉接顫巍巍舉起雙手,眼睛瞟著旁邊的隨從,緊張兮兮地吩咐道:“愣著乾什麼?還不趕緊地叫他們撤回來。”
“諾!”有一名隨從領命,趕緊把手一揮:“都退下,讓他們走!”
北門方向頓時撕開了一道口子,讓出一條路來。劉接的兵都心領神會,如果不出意外,這幾人即將成功逃出。雖然這樣想著,卻還是假惺惺地伸著手中的長矛,反正現在伸著手中的長矛,也不會有生命危險了,做做樣子給主子劉接看,也是好的。
城裡、城外、樓上、樓下、桌上、凳前,來看熱鬨的老百姓們,看了這精彩絕倫,驚心動魄的現場版“真人秀”節目。心中暗叫:精彩。卻也礙著廣陽王府的麵子,不敢明目張膽地拍手叫好。隻得意猶未儘地趕緊離開,免得劉接心中不痛快,又波及到無辜的旁人百姓。
耿弇等人趕緊縱身上馬,打馬而去。
穆雪為了防止劉接回過神來,又接著追殺上來。上馬之後,無需瞄準,穆雪轉身又是一箭,正中老遠處,釘在牆上的那第一支箭。隻見牆上那支箭,被後來這支,直接劈破成兩半。
劉接這下徹底傻了眼。一時半會也反應不過來,什麼追殺之事了。
本來已經開始紛紛散開,準備回家的老百姓們。沒想到穆雪等人,臨走之前,又追加“表演”了這麼精彩的一幕,眾人不禁再次駐足觀看。
“太守大人是你這叫花子,說見就能見的嗎?走走走!”那守門士兵將那叫花子模樣之人,輕推了一把,那人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了。
“叫花子”也沒氣力站起來了,坐在地上,從破破爛爛的衣服裡掏出一塊玉佩,遞向那守門士兵。
守門士兵見那玉佩,一看便是上等貨色,擔心誤了正事,接過那玉佩,語氣緩和了很多道:“那你在這兒等著,我去通報一聲。”
守門士兵進府之前,給另一位守門兄弟遞了個眼色。另一位守門士兵點了點頭,上前將那“叫花子”扶起,坐到牆邊。
漁陽太守說是來找上穀太守博弈的,實則為來探探口風,看看上穀太守怎樣看待劉子輿稱帝之事,以及聊聊今後如何站隊的問題。
守門士兵進到正堂,見漁陽太守彭寵,坐在客位之上,正在與自己家的太守大人下棋。那兵單膝跪下,先向漁陽太守行禮道:“參見彭大人。”
說罷,又轉向自己家的太守大人,道:“大人,府門口有個外地百姓,說是帶來了少爺的消息,要見您!”說著,將那玉佩呈到太守大人麵前。
上穀太守耿況趕忙丟下棋子,站起身來,接過那玉佩,立馬認出確實是兒子耿弇之物。
漁陽太守彭寵也是耳聽八方,見有消息來,立馬下意識地就看了過來。
上穀太守耿況勾著腰,手握玉佩,拇指在玉佩上摩挲了兩下。直起身,回頭看了漁陽太守彭寵一眼,眼神相接,彭寵尷尬一笑,不緊不慢地又看向了棋盤。
耿況略一思忖,心中已有定奪。
對著那守門士兵道:“快去帶門外那人進來。”
“諾。”那守門士兵領命下去。
耿況走回棋盤邊,彭寵悠悠然一笑,道:“看來遊俠兄是沒心思,再下這棋了。”
耿況也陪著笑道:“不瞞伯通兄,小兒耿弇本是要去那長安,麵見聖上,貢獻些方物的。如今,可能是路上出了些岔子,遇上麻煩了。”
“哦。可有什麼消息傳過來?”彭寵雖嘴上這麼問,臉上也表現得甚是關切,心中卻思量著:原來上穀郡有意要與劉玄站一邊。不過,按時間來算,這耿弇可能是在劉子輿稱帝之前,就出發去了長安,所以,也不能斷定上穀郡此時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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