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易安把密信一送出去,就緊張又激動地朝穆雪所在的客棧衝去,一路上邊跑,邊跳,還邊笑,跟做了件天大的事似的。
穆雪給狗狗洗著澡,章易安直奔客棧二樓,突然推門而入。
嚇得狗狗一個激靈,甩了穆雪一臉的水。親兵也以為是敵兵,拔出佩劍就刺了過去。
興奮的章易安頓時嚇得靈魂出竅,瞬間石化閉了眼。還好親兵及時收住了手。
穆雪一抹臉上的水:“易安兄弟呀!咱能不能不咋咋呼呼的呀!”
章易安緩過神來,進了屋,坐下抱怨道:“雪兒姐,我發現,我現在跟著你,隨時都可能被你的親兵兄弟手刃了,真的是越來越危險了。”
“你隻要不咋呼,就是安全的。”穆雪說著,幫狗狗把毛擦乾。
穆雪站起來,輕輕鬆鬆地問道:“怎麼樣,信送到李軼本人手裡了嗎?”
“送到了,送到了。”章易安拉著穆雪在小桌子邊坐下。
“嗯,看你剛進門時那表情,就知道你辦妥了。不錯!”穆雪說著,給章易安倒了杯水。
穆雪拍了拍章易安的肩膀,道:“謝謝你冒險去送信!”
章易安卻有些委屈,嘟著嘴道:“哼!你都不知道我去送這個信,有多憋屈,你一句謝謝就完事了,真不仗義。”
“怎麼?李軼讓你受委屈了?”穆雪料想也沒什麼大事,便順著章易安的話,隨口問道。
“我看著李軼那張醜臉,誇他驚為天人;對著他的大肚子,誇他威武壯碩;明明都沒聽說過他的名號,還昧著良心說他大名鼎鼎。我感覺我可能會被雷劈!”聽章易安這樣抱怨著,穆雪、親兵不禁捂嘴偷笑。
“那,一句謝謝不夠份量,你想要什麼呢?”穆雪道。
“我想吃頓好的,特彆特彆貴的那種。”章易安一臉歡喜道。
“可以。不過,得等兩天,等李軼那邊來消息了再說。”穆雪道。
“雪兒姐,你現在是不是特彆有錢呀?”章易安搓了搓手道。
“還好吧。”穆雪咂了一口茶,淡淡道。
“哇~你說還好,那就是超級有錢咯,搞得我都想跟你一起進軍營了。”章易安突然道:“對了,那個花豹跟你一起進軍營,現今混得怎麼樣了?”
“還行吧。”穆雪不再閒聊,把話題拉回正軌來,問道:“易安,你來的路上,有被人跟蹤嗎?”
“沒有啊。”章易安道。
“那你現在就回去吧,我們暫時不要聯係了。”穆雪道。
“為什麼呀?”章易安道。
“我們暫時不能被李軼發現。如果李軼同意與我們聯合,他會再去找你的。如果不同意,或者事情暴露,你會有危險。”穆雪道。
“有危險!”章易安還有點怕怕的。
穆雪道:“來,這個給你。”
穆雪從旁邊桌上拎過來一個籠子,裡頭有一隻白鴿,道:“若是有官府的人找你麻煩,你就放走這隻信鴿,我會立馬趕去救你的。不過,我相信馮伯伯的判斷,李軼一定會叛變的,你還是很安全的。信鴿給你,以防萬一。”
“嗯。”章易安抱過白鴿籠子來,道:“你相信你的馮伯伯,我相信你。”
“行了,走吧。”穆雪站了起來。
章易安抱著籠子走到門口,一回頭:“好吃的!不能食言啊!”
“嗯。”穆雪一笑。
章易安走後,穆雪謹慎地推開半掩窗,看了看樓下的情況,回到桌邊道:“這兩天,我們倆換著守這個窗口。”
“諾。”親兵拱了拱手,恭敬回複。
李軼回到自己的帥案邊,心情愉悅,拿出章易安給的帛書來:“小鬼頭神秘兮兮的,讓本王來看看,到底寫了些什麼。”
李軼自言自語說著,坐了下來,半躺著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展開帛書念道:“明鏡所以照形,往事所以知今。昔微子去殷而入周,項伯叛楚……”
李軼突然覺得書信內容不對勁,倏地坐直了身子,不再念出聲,而是默看:昔微子去殷而入周,項伯叛楚而歸漢,周勃迎代王而黜少帝,霍光尊孝宣而廢昌邑。彼皆畏天知命,睹存亡之符,見廢興之事,故能成功於一時,垂業於萬世也。今長安壞亂,赤眉臨郊,綱紀已絕,四方分崩,異姓並起,是故光武跋涉霜雪,經營河北。方今光武麾下英俊雲集,百姓風靡。季文誠能覺悟成敗,亟定大計,論功古人,轉禍為福,在此時矣。如若猛將長驅入洛陽,嚴兵圍城,追悔莫及矣。馮公孫手肅。
馮異將軍這封信,一方麵,提醒李軼,光武之勢,蒸蒸日上,而更始之勢,江河日下;另一方麵,威脅李軼,現今我們拉攏你,你若不從善如流,待我軍大舉入關,到時候一切就都來不及了。
李軼看罷,呆坐良久。
更始帝這邊日漸衰頹,明眼人都看得出,李軼何嘗不想跟隨個前途光明的主公。如今,馮異能主動前來拉攏自己,可比自己覥著臉去叛變,已經好太多了。
但畢竟李軼曾經是劉演麾下之人,後來背叛劉演,投入劉玄麾下,之後又與朱鮪等人合謀害死劉演。如今,要重新叛變回劉演弟弟陣營,這……也實在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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