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應州城內滿目瘡痍,一場大戰過後,幾乎找不到完好的房屋,大街上躺滿哀嚎的傷兵。
北伐的副帥,現應州城內唯一的主將找不到了。
契丹人爬上城牆的時候,誰也沒有多餘心思去關心彆人,那時也不需要看指令了,隻有奮力的向前劈砍。
契丹人退去後,連帶著王全也不見了蹤影。
尋索許久終於在一堆看不清麵目的爛肉堆中找到一副殘破的鎧甲。
一時間整個應州城愁雲慘淡士氣低迷。
在一座較為完好的屋內蔡攸招來所有校官道:“王將軍已經戰死,為國捐軀,身為軍人能夠以身報國,馬革裹屍何其壯哉?”
蔡攸在心底氣的牙根都癢癢,王全要是還活著恨不得咬兩口,若不是他違背軍令,自己此時怎麼深陷囹圄。
但臉色依舊保持悲傷“將軍壯哉”。蔡攸高呼道。
“將軍壯哉”。底下校官稀稀疏疏的喊道。
“在座的各位都是我軍中的中流砥柱,接下來該如何,大家商量個章程吧!”
蔡攸坐一旁看著他們討論。
一校尉開口道:“相公,契丹與我軍拚殺一陣,想來也不好受,無非就是要應州,我們把應州城讓與他們,總不至於趕儘殺絕吧!
“嗬。”蔡攸皮笑肉不笑道:“契丹人巴不得我們出城,現在提出任何要求他們都會答應,契丹有幾萬騎兵,沒了城池的庇佑,你們誰能抗住騎兵的衝鋒,豬腦子。”
被嗬斥的校尉低著頭坐了了下去,為了打消他們逃跑的念頭蔡攸道:“此番契丹人是報仇來了,先前追擊我們的皮室軍被全殲了,領軍的是城外圍著我們蕭戰的兒子。”
投降若是有活路,蔡攸早投了,蕭戰明顯是為子報仇,心中暗暗叫罵,劉升你可把我害死了,炮灰就老實做炮灰,阻攔下契丹人就好,何必多此一舉。
眾人雖有許多疑惑,如,是誰殲滅了皮室軍?他們可會來支援?但看著蔡攸那冰冷的臉龐卻無一人敢發問。
這時王稟手拿著一側書頁走了進來道:“相公,統計出來了。"
"此番我軍傷亡不下三萬餘人,還能一戰的約有一萬四千人,傷亡者多數是被契丹人的石彈和火油擊殺。”
王稟頓了一下道:“另外,我軍的步人甲加上破損的也隻有五千副,兵器和箭矢也不多了。”
“嘶”眾人不禁吸了口涼氣,契丹人不過一次強攻,居然報廢了城中一多半的守備力量。
看著有些驚慌的眾人,蔡攸深吸了口氣安慰道:“諸位,不必擔心,契丹沒有節製的投擲石彈,想必他們也沒有多餘的。”
隨後看向王稟道:“不算那些被石彈和火油燒死的,我軍與契丹交戰中傷亡多少?”
王稟看了一眼蔡攸,翻頁道:“隻有兩千不到”。隨後說道:“根據契丹丟棄的屍首,我們大約斬殺了七千左右的契丹兵。”
“嘶”又是一口涼氣,眾軍官有些坐立不住,他們以兩千傷亡的代價砍死了七千的契丹兵。
看著眾人的表現蔡攸滿意的衝著王稟點點頭道:“我早就說過,我們的盟友在北方牽製了大量的契丹兵,來犯的隻是各州的守備兵,戰力不強。”
眾軍官再次重拾信心,也有人擔憂道:“可我軍已經傷亡過半,唯一依仗的重甲數量也嚴重不足,城外還有契丹人的騎兵在遊戈,最後我們還是”
有人開口抱怨道:“當初我們為何不直接退回去,為什麼要守在在這等待契丹兵。”
自知難有活路,有人開始埋怨,蔡攸望著場中的眾人,不禁失望,我宋軍竟沒落至此了麼?
一群武將,居然是一群貪生怕死的慫貨。
可他忘了,雲州潰敗時在亂軍試圖阻止契丹兵戰死的校尉,在桑乾河欲反擊的宋軍校尉。
不怕死,敢戰的校尉都被他親手按在了契丹人的屠刀下,餘下的,可以想象是什麼貨色。
穩住心中的怒氣,蔡攸語氣不悅道:“官家讓我們守在應州自由官家的打算,爾等不必妄自揣摩,另外我們也不是孤立無援,援軍不日到達,我們多守一日希望總是有的。”
眾人瞬間又大喜急忙追問道:“是哪裡來的援軍?是擊敗皮室軍的隊伍嗎?”
蔡攸想起大戰前夕送出去的兩封信,不知蔡京會作何安排?是否會用大量的利益換取他這個兒子。
或是邊軍為了大局考慮出兵救援?一切都是未知。
“好了。"蔡攸打斷眾人道:“閒話都說完了,現在想想怎麼守城。”
許久無人說話,這時一站在一旁的小將開口道:“相公,這城我們守不住的,契丹人即便是守備兵,也不是我軍現在的能比擬的,能戰至現在,全靠當初抽調來的邊軍和重甲,如今邊軍戰損嚴重,甲胄不齊,我們拚不過。”
“放肆。”蔡攸還沒說話另一校官拍桌而起道:“諸位將軍還沒開口,你一個小小的郎將,不過是來旁聽,哪有你說話的份,還在此妖言惑眾,此人必是契丹人的細作,來動搖我軍心,末將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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