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喜笑顏開,都覺得問題得以解決。
王廖和鐘洪還在腦中快速的演算,從河北能帶回來多少糧食。
而隨著眾人的聊天,公孫勇士發現劉升雖是新興勢力,但他們的財政問題比宋國都要危險。
現在不是修路不修路的問題,在這麼玩下去,劉升得把自己玩死。
他家本就是宋國河北東路的豪強,而劉升去河北去搶收,定然不會深入太遠,除去百姓吃食以及運輸損耗,他們最多能拉回來10萬石,就已經是多的不能再多的數了。
不說搶不夠,就算能搶夠,公孫勇士也不讚成這樣的方法,來緩解財政,此時劉升不過占據幾州之地,就靠著去搶,搶可以解決一時的困局,但他們的問題依舊存在,沒有被解決。
而且十萬石的糧食,在劉升這裡的開支,最多也就夠吃個半個月。
劉升這套模式是病態的,不健康的,他們內部的經濟不能形成良好的循環,從外部是解決不了的。
總是不斷的從外部汲取財富來緩解問題,可土地和財富的是有限的,劉升的軍力也不可能一直保持始終對外的強勢。
而且劉升用兵的成本也遠超其他幾國,積少成多,如此下去,很可能會不戰自潰。
關鍵還是得加稅,在所有人都覺得問題解決時,公孫勇士直接開口道:“大王不妥。”
公孫勇士想得很簡單,隨著劉升往後占據的地盤越大,那需要用錢的地方也就越多,對外征伐的頻率也就越高,可這世界的財富土地總是有限的。
當占據大半個宋國後,失去了財富來源地,劉升又能從哪兒弄來新的財富,來補貼呢?或者換一個說法,劉升占領了整個宋國後,他從哪弄錢來贍養軍隊?
從此刀兵入庫,馬放南山嗎?
在公孫勇士看來,可以對百姓好點,但不能對他們太好,否則百姓極其容易蹬鼻子上臉。
你可以一開始不給,但不能給了之後,又突然間不給,否則百姓一定會鬨翻天。
所有人都看向公孫勇士,劉升也是疑惑,他這是弄錢糧給他修路啊!
“先生何出此言?”
公孫勇士這時也抬頭,對上劉升的目光道:“敢問大王,宋國百姓,契丹百姓以及女真人,這三國哪一國百姓過得最好?”
劉升不假思索道:“當然是宋人。”
宋國的地主豪強雖然剝削的厲害,但是宋國百姓創造的財富總量在那裡,即使剝削的再狠,他們也總是能吃上兩口飯。
而契丹除去燕雲的百姓吃的比宋國百姓差點,再往北去,那裡的百姓吃的甚至不比宋國豬狗好到哪裡去。
至於女真人?他們連在起碼的穩定獲得糧食來源的渠道都沒有,一年中有一半的日子靠打獵為生,獵到了就吃,運氣不好就挨餓。
劉升不知道公孫勇士為何會有如此一問?但對比之下,劉升治下的百姓可以說過的最好。
即使是在最困難的雪災之時,逃難來的百姓依舊可以吃上白米粥,不敢說每個人都可以吃飽,但至少餓不死,一日兩餐,也算有著落。
劉升臉上滿是驕傲,三個大國的百姓還不如他麾下百姓過得好。
“不知先生為何有此一問?”
公孫勇士笑而不語,繼續道:“那依大王看這三國的軍力如何?為何最富庶的宋國總是以孱弱的形象示人?而百姓還過的下去的契丹人,卻又打不過連溫飽都做不到的女真人?
公孫勇士一問接一問,劉升有點懂,但卻總感覺差點什麼,就是說不出來。
鐘離卻在一旁道:“那還不是趙宋統治不行,他們官員腐敗,士族豪強各有各的心思,勁不往一處使。”
公孫勇士點點頭:“確有其事,可皆是如此嗎?”
“宋國有豪強士族,契丹也有貴族,他們可沒有那麼高的道德,對百姓的壓迫不比宋國差。”
“大宋開國之時尚能能與契丹大戰二十餘年不落下風?如今幾乎一戰即潰?”
鐘洪似乎摸到了脈頭,結合公孫勇士先前的話疑惑道:“因為大宋的百姓越過越好?”
劉升依舊在沉思,宋國能有今天的場麵,其中的原因各種各樣,若是細說出來怕是3天3夜也說不清,但公孫勇士顯然不是想從劉升這裡,聽到宋國官員不作為腐敗這種答案。
他們在討論加稅,公孫勇士如此問,定有所指。
公孫勇士笑著點頭道:“不錯,因為宋國百姓過得好,當初剛開國之時,百廢待興,食無得,居無所,去當兵對他們而言是唯一能吃飽飯的出路。
而現在在宋國當兵,是一種罪過,如賊配軍,廂軍等諸如此類。
這也是宋國幾次征伐契丹失敗,而更加野蠻的女真人,無論從裝備上,還是組織上,都不如宋軍卻打的契丹節節敗退,連丟兩京,差點滅國的原因所在。”
公孫勇士每答一句,劉升便沉默一分。
這個問題劉升還真是沒想過,隻是覺得是宋國趙佶各種騷操作,以及官府剝削太狠,使得軍士無心為宋王朝賣命。
公孫勇士見劉升不語,繼續道:“宋軍在戰場上的表現可以說是與契丹人一觸即潰,僅僅疏於訓練?
宋軍招兵困難,戰力拉垮,僅僅是因為趙宋的製度嗎?若是如此,那怎會有開國大戰?
宋國為何會招不到兵,使用賊配軍,把那些流民編入廂軍?
仗打不贏通常不是沒人了,而是極度仇恨敵國,願意與敵人一命換一命的人沒有了。
宋國百姓有吃有喝,不到最後,逼得他們活不下,他們是不願與契丹人拚命的,而更加貧窮,除了一條爛命的的女真人,亦是如此。
以史為鏡可以知天下,當初漢高祖與項羽之間的戰鬥明明是項羽一直贏,可最後為何是漢高祖奪得天下?
根本原因霸王走的是精兵路線,如同大王現在一般,以騎兵為主力,而漢高祖則以步兵為主力,步兵的戰鬥力當然不能與騎兵對抗,這也是漢高祖一直輸的原因所在,但是步兵的征兵訓練補給成本都遠遠低於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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