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搬了個小板凳坐在後院兒,抓起小刀,認認真真地給三小隻做彈弓。
她做是會做,就是這刀吧,有點兒鈍。
“給。”
一隻修長如玉的手握住一把匕首遞了過來。
蘇小小的目光順著這隻玉雕般精致的手,一路上移到他俊美無雙的臉上,心道,這家夥真是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啊。
棚子下,陰影處,堪稱死亡打光,一不小心就成了一張菜色臉,他卻硬生生扛住了。
他初來那會兒,肌膚是淡淡的小麥色。
在家養了一個月的傷,除了偶爾幾次被蘇老爹叫去學種地,其餘基本沒曬太陽,倒是養出了一絲玉潤的白皙。
與女氣是不沾邊的,他整個人英氣十足,殺氣也十足。
“謝了。”
蘇小小接過匕首。
她不止一次見衛廷擦這把匕首,看上去十分鋒利的樣子,她眼饞許久了。
今日總算摸到了。
第一感覺是沉。
蘇小小一點點、十分具有儀式感地拔掉刀鞘。
衛廷淡淡提醒道:“很鋒利,你當心點。”
蘇小小歪頭一笑:“你擔心我啊?”
衛廷嗬嗬道:“我是怕你弄臟了我的匕首!”
蘇小小得意地歪了歪腦袋:“那你可以不要給我呀,我不管,你就是關心我!”
衛廷不理她了。
蘇小小開始削樹杈,一刀下去,她直接驚豔了。
“哇!好快的刀!”
這莫非就是傳言中的削鐵如泥?
蘇小小又試了幾刀,順手得不得了。
“衛廷,你這是什麼匕首啊?”
“喜歡?”衛廷道。
“嗯!”蘇小小誠實道。
衛廷淡道:“把令牌還給我,這把匕首,送給你。”
我丟!
敢情你是打的這個主意!
蘇小小就差沒給他來一刀了。
本以為他是良心發現,見她給他兒子做彈弓做得吃力,於是貢獻自己的匕首,以助她一臂之力。
嗬,果然不能把男人想得太好!
……
卻說三小隻奔出家門後,開始在雪地裡呼呼地跑,他們人小,跑著跑著就跑不見了。
蘇二狗把三小隻從厚厚的積雪裡刨出來,歎道:“你說你們,人還沒雪高,非要出來玩!”
三人不管,就要玩!
忽然,他們被一陣嬰孩的哭聲吸引。
三人齊齊循聲望去。
“怎麼了?”蘇二狗問。
大虎道:“舅舅,有人哭。”
“有嗎?”蘇二狗道,“沒聽見啊。”
“有。”二虎說。
“嗯啊!”小虎也聽見了。
蘇二狗抓抓腦袋:“你們聽錯了吧?哪兒有人哭?”
三人一個抓他的左手,一個抓他的右手,一個推他的屁股墩子,把他往老蘇家的方向推著走。
待到近了,蘇二狗果真聽見嬰孩兒的啼哭了。
蘇二狗直撓頭:“你們三個啥耳朵呀?這麼老遠也能聽見?”
裡頭嗷嗷大哭的是蘇玉娘的孩子。
蘇玉娘遭了大罪了,從夜裡生完孩子到現在,腹痛不止不說,還沒有奶水。
孩子餓得哇哇大哭。
蘇玉娘鬨心極了,偏偏讓大哥去鎮上找小姑子一家請大夫,請到現在也沒回來。
隔壁的周氏上李家去瞅了瞅,回來對蘇玉娘說,小趙氏開奶了,奶水多到不行,孩子吃不完。
這話猶如一把刀子紮進了蘇玉娘的心裡。
為了順利產子,蘇玉娘截胡了小趙氏的穩婆,結果,生了個閨女不說,還把自個兒弄成了這樣。
這叫什麼事兒?
蘇玉娘是拉不下這個臉去求小趙氏的。
最後還是方氏看不下去了,抱著孩子去了一趟李家。
不論小趙氏怎麼看蘇玉娘,孩子是無辜的,小趙氏把孩子抱過來喂了。
這段日子,蘇小小隔三差五給李家送肉,老李頭與錢氏沒舍得吃,全給了小趙氏與兩個孫兒,小趙氏的身體養得不錯,奶水很是充盈。
蘇玉娘的閨女吃飽喝足,總算是甜甜地睡了過去。
方氏感激不已,可一想到玉娘的作為,又有些尷尬與訕訕:“我……我一會兒再抱過來喂。”
錢氏進了屋,說道:“放這兒吧,大雪天的,沒足月的孩子也不怕凍著了?等玉娘開了奶,你再把孩子抱回去。”
方氏一想也唯有如此了。
“一會兒我讓錦娘過來。”
小趙氏可以幫忙喂奶,可換尿布什麼的,就不好麻煩人家了。
方氏走後,錢氏將煮好的糖水蛋遞給兒媳:“不生氣了?”
小趙氏搖頭:“不生氣了,我還得感激玉娘把穩婆搶走了,不然遭罪的可是我了。”
錢氏輕咳一聲:“這話可不許在外頭說。”
小趙氏笑道:“我知道的,娘!”
錢氏是好婆婆,小趙氏是真心拿她當親娘看的,所以心裡想啥就說啥了,對著外人她不會的。
一直到傍晚,蘇錦娘與蘇玉娘的大哥才總算把大夫請回來了。
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大夫。
“這麼年輕,靠譜兒嗎?”方氏小聲問兒子。
蘇大郎道:“盧大夫碰巧出去了,於是讓我找了張大夫。”
真相是,玉娘小姑子夫家的身份壓根兒沒那般好使,人家盧大夫懶得出診,於是讓自己的徒弟過來了。
這徒弟還沒出師,隻學了個半吊子,加之玉娘是女子,他為其診病多有不便,隻把了脈便胡亂把藥方給開了。
蘇大郎又一刻不停地趕去鎮上抓藥。
大年初一榮恩堂是沒開張的,所幸他去鎮上找大夫時,看見有家小藥鋪開著門。
蘇大郎去那兒抓了藥。
誰也沒料到的是,一碗湯藥下去,蘇玉娘非但沒能好轉,反而血流不止,胸悶不已,當場暈了過去!
方氏抱著昏死過去的女兒,尖叫出聲:“玉娘——”
老蘇家的人徹底慌了。
蘇大郎見妹妹竟然變成這樣,一把上前揪住了張大夫的衣襟,怒不可遏地說道:“你這個庸醫!我打死你!”
張大夫臉一白,正色道:“我怎麼就是庸醫了!我可是榮恩堂的大夫!分明是你抓的藥不對!”
蘇大郎咬牙道:“我是按你給的方子抓的!”
張大夫梗著脖子道:“那……那就是藥材不好!許多藥過了期,或是以次充好!吃下去形同毒藥!你是在哪裡抓的藥!”
蘇大郎道:“一個姓符的郎中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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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肥的一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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