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妃指著蘇老爺子的鼻子道:“你撒謊!”
蘇老爺子一臉冤枉:“我沒撒謊!”
衛廷意味深長地看了蘇老爺子一眼。
蘇老爺子跪在地上,又望向了龍椅上的景宣帝:“陛下!我沒撒謊!我真不認識他!”
景宣帝陷入沉思。
忽然,想到了什麼,他狐疑地問道:“等等,朕聽聞蘇大丫有三個兒子,如果她是去年年底才成的親,兒子是哪兒來的?”
衛廷再次看向了蘇老爺子。
蘇老爺子道:“您是說大虎他們啊?他們不是小蘇家親生的,是蘇承從外頭抱回來的,養在了蘇大丫與衛小郎君名下。您若是不信,可以派人上村裡問,鄉親們都知道的!”
景宣帝又道:“衛小郎君不是叫衛廷?”
蘇老爺子道:“隻知姓衛,叫不叫衛廷,草民不清楚。”
景宣帝皺眉。
蘇老爺子解釋道:“咱們鄉下人沒啥學問,全是狗蛋牛蛋的叫,一個上門女婿,又不是村裡長大的,能有個稱呼就不錯了,沒人去打聽他的名字,打聽了咱也不會寫。”
福公公就是鄉下來的,小時候家裡窮,才把他賣進宮做了太監。
他小聲對景宣帝道:“奴才村子裡……也是如此。”
景宣帝沉吟片刻:“此人身在何處?”
福公公道:“似乎沒來京城。”
“全家都來了,他不來?”景宣帝再一次看向了蘇老爺子。
蘇老爺子趕忙磕頭:“草民被抓來鎮北侯府……不清楚小蘇家後麵的事……”
兩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也沒犯什麼大錯,總不能上來就是一頓酷刑,那叫世人怎麼看待他這個皇帝?
景宣帝捏了捏眉心,讓全公公把人帶下去了。
事情進展到這裡,嫻妃知道沒戲了。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秦江在耍她嗎?
她咬唇:“陛下……”
景宣帝淡淡說道:“你是從何處聽來的消息?究竟說的是衛廷,還是衛小郎君?”
嫻妃聽到的是自然是衛廷,可方才那個老頭兒又信誓旦旦地說自己不認識衛廷——
見嫻妃不吭聲,景宣帝歎了口氣:“行了,隻是恰巧也姓衛而已,日後彆聽風就是雨了。”
“是,臣妾魯莽了。”嫻妃不甘不願地行了一禮。
景宣帝道:“都下去吧。”
嫻妃輕聲道:“陛下,臣妾宮裡燉了雞湯……”
“朕沒胃口。”景宣帝少有的露出了一絲對嫻妃的不耐。
嫻妃暗暗咬牙,入宮這麼多年,她處處小心,步步為營,為的就是牢牢抓住景宣帝的心。
這下倒好,把景宣帝惹毛了!
“臣妾告退。”嫻妃施施然行了一禮,弱柳扶風地出了禦書房。
沒了旁人後,她死死地掐住劉三德的胳膊,氣得跺了一腳。
劉三德被掐得倒抽涼氣。
娘娘,祖宗,疼啊!
禦書房內,景宣帝淡淡看向衛廷:“你也……”
不待景宣帝說完,衛廷拱手行了一禮:“臣告退。”
景宣帝噎了下,冷冷瞪了衛廷一眼,擺手讓衛廷退下了。
從皇宮出來,衛廷坐上了馬車。
暗衛道:“少爺,我方才看見老蘇家的祖孫進宮了,他們是查到少爺的行蹤了?”
衛廷嗬了一聲:“嫻妃。”
暗衛納悶道:“嫻妃娘娘?三殿下乾的?”
衛廷若有所思道:“蕭重華沒這麼傻。他想揭發我,早就去揭發了,不必等到現在。況且,他最多隻敢揭發我不在寺廟,讓人去寺廟找我,不敢說見過我在青州。”
蕭重華敢揭發他去過青州,他就揭發蕭重華在暗中尋找兵符,大不了就是魚死網破。
暗衛滿臉錯愕:“三殿下……沒告訴陛下有關兵符的事啊?”
衛廷淡道:“他想自己私吞了那支軍隊,當然不會讓他親爹知道。”
暗衛感慨道:“當初在青州,不小心被三殿下的人撞上……要不是為了掩護三個小公子,少爺您……也不至於放出兵符的消息。”
在青州遇到蕭重華實屬偶然,彆說衛廷沒料到,蕭重華也很吃驚。
衛廷去青州拿兵符是真,接孩子也不假。
為了保護三個孩子,衛廷選擇了將兵符擺在明麵上。
蕭重華果真認為他來青州的唯一目的就是拿回祖父留下來的兵符。
對於三個孩子,蕭重華沒太在意。
蕭重華之所以不在意,一是有兵權轉移視線,二是,蕭重華對當年有些事一無所知,根本無從起疑。
“三個小公子沒事吧?”暗衛問。
“沒事了。”衛廷說。
既然是小蘇家“撿來”的,那就和他沒什麼關係了,景宣帝哪怕日後見到三個小家夥,也不會輕易懷疑。
暗衛鬆一口氣的同時,又很是疑惑不解:“蘇老爺子為啥沒指認少爺?”
衛廷撣了撣寬袖:“還能是為什麼?”
暗衛:“為什麼?”
他不知道啊!
梨花巷。
白日裡來了個戲班子,咿咿呀呀唱了半日的戲。
三小隻午覺都沒睡,聽到傍晚才回來,約莫是聽戲聽興奮了,這會兒正在院子裡呼啦啦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