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婆婆給的輿圖上注明了山脈的哨崗,東麵也就是上山的大道,防守最為嚴密。
其次是南麵與北麵,雖是峭壁,但也有殺手盟的弟子值守。
倒不是怕了幾個弟子,而是他們自有示警的手段,一旦發現陌生人闖入,整座山頭都會驚動。
如衛廷所料的那樣,他們最佳的路徑是西麵的懸崖峭壁。
四人拿各自的繩索與鉤刀,開始攀爬峭壁。
衛胥在最前麵開路,景弈與聖女緊隨其後,衛廷斷後。
他們必須趕在天亮之前爬上山頂,將蘇煊與衛宴從地牢帶出來,否則就要再等一天,天黑了才可行動。
但這一天變數太大,誰也不敢保證殺手盟會不會處決了蘇煊與衛宴。
景弈第一次走懸崖峭壁,鉤刀用得不夠嫻熟,一不小心掉了下去。
聖女離他最近,繩索又連在一起,也一同摔落。
衛胥與衛廷齊齊將鉤刀鑿進峭壁中,穩住身形,拉住了景弈與聖女。
碎裂的石塊滑落,跌下萬丈深淵。
景弈與聖女在夜風中一陣晃蕩,磕碰了好幾下,景弈臉頰都擦傷了,總算慢慢平穩了下來。
衛胥低頭望向景弈:“你們沒事吧?”
景弈道:“我的備用繩子掉了,聖女的鉤刀掉了。”
金雕俯衝而下,將被樹枝掛住的繩索叼了上來。
鉤刀太小,沒被樹枝接住,叼不上來了。
衛廷將自己的鉤刀拋給了聖女。
他抽出祖父的匕首,這是臨行前小胖孔雀讓他帶上的,勉強能代替鉤刀。
一行人繼續攀崖。
地牢中。
六師兄折磨了蘇煊足足半個時辰。
可蘇煊愣是沒哀求半句,不論身體上承受著多大的痛苦,他的眼神也始終不見半分狼狽與屈服。
六師兄惱羞成怒:“骨頭這麼硬,好啊,那就再試試殺手盟的滅魂釘!”
寧如風趕忙張開雙臂,攔在了蘇煊的麵前:“六師兄!夠了!師父隻是讓你審他,沒讓你殺了他!你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
六師兄不近人情地說道:“這可是修羅道死牢,進來的九死一生,我就算把所有刑具用一遍又怎樣?”
寧如風皺眉道:“他已經被用了刑了,每日行刑是有規矩的,你再不收手,我就要告訴師父你公報私仇了!”
六師兄嗬嗬道:“八師弟,你還說不是和他一夥兒的?我當初就納悶,怎麼你去了南疆那麼久都沒抓住他,眼下看來,你身上也有不少貓膩啊。”
寧如風壯膽說道道:“我有沒有貓膩,師父自有決斷,六師兄實在想治我,去師父那兒告發我得了!但我也要提醒六師兄一句,師父最厭惡手下的弟子自相殘殺,六師兄還是彆讓師父發現你的心思好!”
六師兄微微眯了眯眼,目光掃過寧如風,也掃過被他攔在身後的玉麵羅刹。
“今晚就先饒過你。”
說罷,他推著輪椅,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石門被關上。
寧如風長鬆一口氣,僵硬的身子鬆懈下來。
他轉過身,從寬袖裡掏出一瓶傷藥,倒了兩粒在掌心:“小九,快把藥吃了!”
蘇煊不吃。
寧如風著急道:“你和我強什麼呀?吃了你會好受一點的!”
蘇煊虛弱地說道:“這是……冰玉丹……你哪兒來的?”
寧如風不動聲色地說道:“就,師父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