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看著突然衝到自己麵前的小黑皮,怔怔地問道:“你……是誰?”
蘇璃激動顫抖的心碎了一地!
他攥緊拳頭,無比委屈地說道:“娘!是我!小五啊!”
好在蘇璃沒有衛六郎那樣的厚臉皮,沒有來上一句“你最愛的小五,你忘了嗎”?
陶氏大吃一驚,不可置信地把蘇璃從頭看到腳,放下手裡的針線,上前捧住他的臉:“你……你怎麼這麼黑了?”
她白白淨淨的小兒子呢?
蘇璃說道:“海上曬的。”
他對黑不黑的沒感覺,他是男人,不在乎這個。
陶氏忙道:“讓娘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沒受傷,我好著呢,您瞧。”
蘇璃在他娘麵前轉了個圈。
在去清剿夏侯儀的水師殘部時,他其實是受了點輕傷的。
他欠缺上戰場的經驗,要不是大哥安排了副將保護他,他恐怕得被人抬回來。
經此一役,他方知大哥和將士們的不容易。
打仗不是逞匹夫之勇,也不是耍小聰明,主將的一個決策錯誤,葬送的可能是無數將士的命。
每一場勝利的背後,是成千上萬浴血殺敵的士兵。
大哥是天生的將才,他手下有著最勇敢無畏的兵。
他對大哥和將士們簡直欽佩得五體投地。
“真沒受傷?”
陶氏依舊不放心。
“真的!娘我和你說,我可厲害了!打仗的時候,兩個人朝我撲來,我當時就這麼……”
蘇璃繪聲繪色地比劃了起來。
“娘。”
蘇陌邁步走了進來。
他也曬成了小麥色的肌膚,五官硬朗,棱角冷峻,眉眼間多了幾分主將的英氣。
“陌兒!”
陶氏眸子一亮,麵前的小兒子瞬間不香了。
她快步走向蘇陌。
“一劍刺去!正中他……”
蘇璃轉了個圈,一轉頭,“咦?人呢?娘!我還沒說完呢!”
蘇陌撩開下擺,鄭重地跪下,給陶氏磕了個頭。
他每次從戰場歸來,都會給爹娘行跪拜之禮。
這是蘇家長子的規矩。
陶氏忙將他扶了起來:“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蘇陌笑了笑,說道:“四弟也過來了。”
蘇陌是懂親娘的,知道她最放心不下的人是誰。
陶氏忐忑地望向門口。
但先探進來的卻是一顆有些緊張的小腦袋。
陶氏一怔,忙俯身行禮:“叩見公主殿下!”
“彆彆彆!”
惠安公主張開雙臂,飛快跨過門檻,及時扶住了給自己行禮的陶氏,並小聲說道,“以後不用給我行禮。”
陶氏怔了怔,訕訕一笑。
“蘇煊你進來呀!”
惠安公主對門外說。
陶氏一下子緊張起來。
一直到那道熟悉的清雋身影帶著笑意步入她的眼簾,她懸了幾個月的心才總算放下來了。
蘇煊安靜一笑:“娘。”
陶氏喉頭脹痛,顫抖著抬起手,撫上他俊逸的臉龐,深深地看著他,哽咽道:“去書院念書……怎麼去了那麼久……以後還去嗎?”
蘇煊溫聲道:“不去了,以後都在京城陪著娘。”
陶氏抱住了他,滾燙的熱淚再也抑製不住,大顆大顆地砸了下來。
母子連心。
有些話不必宣之於口。
但這一次,她真的感覺她的煊兒徹底回來了。
惠安公主有心在蘇家多待一會兒,不料她前腳剛進門,後腳宮裡便來了人,是蕭重華身邊的長平。
長平恭敬地說道:“公主,太子殿下請您即刻回宮。”
惠安公主不甘不願地應道:“哦。”
陶氏對蘇陌道:“帶你四弟去皇宮負荊請罪。”
“是,娘。”
蘇陌應下。
蘇璃急了:“誒?乾四哥什麼事啊?是她自己要出去的!真要怪……也是我把人帶出京城的,怪不到四哥頭上!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去見太子!”
“你給我回去!”
是老侯爺威嚴的聲音。
他身旁站著剛從兵部歸來的蘇淵。
蘇淵見到了妻子紅腫的眼睛,忙走過去輕聲安慰:“都平安回來了,哭什麼?”
老侯爺看了看三個全須全尾回來的孫子,對蘇陌、蘇煊道:“你們倆隨我入宮。”
衛家。
衛老太君聽說了蘇陌一行人回京的消息,也開始有些坐不住了。
她知道蘇陌也去了千山島,蘇陌都回了,是不是兒子和孫子、孫媳也快回了?
“老太君。”
李嬤嬤看著拄著拐杖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的衛老太君,“您坐下歇會兒,幾位少夫人去打聽了。”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