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山路上,夜色如墨,不見一絲光亮。
裘老與聶金鳳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坑坑窪窪的山林小道上。
“歇會兒吧。”
裘老看著滿頭大汗的聶金鳳說道,“走了一天一夜了,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我還扛得住!”
聶金鳳喘息著說。
就要見到兒子了,彆說是區區一座山頭,便是十座,她也不會停下。
畢竟這條路,她走了三十多年,快四十年了。
“我背你。”
裘老站在了聶金鳳麵前。
“走開!”
聶金鳳拒絕,“你如今功力還不如我!”
裘老欲言又止。
苦肉計要使就得使到底,不然穿幫了,倒黴的還是自己。
“我輕功還在的。”
他說道。
聶金鳳瞪了他一眼:“那你就走快點!先去把兒子找到!”
裘老:“……”
裘老把從徒弟身上耳濡目染的絕活使了,厚顏無恥地說道:“我夜裡看不清,一個人走夜路不大行。”
翻越了這座山頭,二人來到了一座寧靜的小村落。
這兒的農戶不多,也就二十多家。
因為夜深了,大家夥兒都睡著了,隻有幾條村子裡的小狗汪汪地吠了幾聲。
裘老一家家找過去,被那些讓他吵醒的大娘大嬸兒大爺罵得狗血淋頭。
堂堂千山島第一神秘高人,還是頭一次遭受此等待遇。
便是曾經隱居在南疆的部落中,也沒哪個村民敢惹他,全都拿他當怪物,見了都要繞道走,哪兒敢罵他一個字?
裘老客客氣氣的。
“對不住,對不住……”
“哼!”
一位大娘狠狠摔門摔了裘老一臉。
裘老碰了一鼻子灰,表情訕訕的。
聶金鳳有些想笑。
“笑吧。”裘老說,“不必憋著。”
聶金鳳正色道:“還剩一家呢。”
最後一家了。
聶金鳳的心情突然低沉下來。
姬婉如給的線索一共有四個地方,這是最後一處,如果再找不到,他們的兒子可能永遠都找不回來了。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二人來到了最後一家。
裘老緩緩抬手,叩響了房門。
“誰呀?”
屋內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我來找人的,請問這兒有一個叫東升的人嗎?”
“你找東升啊?”
年邁蒼老的聲音落下,屋內又傳來了起床的動靜。
聶金鳳與裘老的心情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這一個東升……會是他們的兒子嗎?
咯吱——
年久失修的木門被從裡頭拉開,一個佝僂著脊背、頭發花白的老人虛著眼眸望向二人,試圖看清二人的模樣。
他的年紀與裘老相仿,隻不過早已老態龍鐘,不如習武之人寶刀未老。
裘老忙客氣地拱了拱手:“是的,我們來找東升。”
“你們是誰呀?”老人沙啞著嗓音問。
裘老道:“我們有個兒子,三十多年前出生的,剛出生便被人抱走的,他叫東升。”
“啊……”
老人原地想了半晌,似在回憶什麼,“三十七八年了吧?”
裘老與聶金鳳眸子一亮!
“沒錯!”
聶金鳳說。
老人道:“是有個叫東升的孩子,是我大哥抱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