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衛城雖不大,卻有一種超乎想象的繁榮,這裡地接漢、蒙、回三大域,邊貿極為興旺,不僅是當地商人眾多,外省的人也紛紛到此經商,其中以山西和陝西的商客居多,河南、四川和山東的商客也不少,走在大街上可以聽到不同地域的話音,是當地的一大特色。
得益於黃河之濱,中衛作為一個邊塞小城,街上店鋪依次坐落,各具特色:布匹綢緞、日用百貨、木材藥鋪、飯莊酒肆,當鋪煙管、皮貨枸杞等一應俱全。
平日裡,街上之人更是雜色百樣,有頭紮白巾的,有肩披獸皮的,還有身著短褂長衫的。見得最多的便是軍士打扮的人了,他們三五成群勾肩搭背的遊走在大街小巷酒肆茶莊裡,百姓見了唯恐避之不及。
隱龍軍攻入城中後,叛軍望風而逃,但由於城門已封鎖,沒有人能逃得出去,幾股小規模的叛軍各自為戰,旋即被團滅,死的死降的降,少數叛軍自行解散藏匿於市井之中了。
在叛軍各處庫房和馬廄中,隱龍軍除了搜出不少錢財外,還繳獲了大量的糧食、布匹和皮革,另有五六百匹上等戰馬,都說中衛城富得流油,看來所言不虛。
哱拜在中衛城隻布防幾千人的部隊,看來是過於自信了。
進駐中衛後,向楓下的第一道命令是嚴肅軍紀,嚴禁犯民擾民,巡邏隊早晚巡邏維護治安,但凡有違犯軍令者,一律從嚴懲處。
五天後,城中藏匿叛軍基本被清除乾淨,城中恢複了正常秩序。感受到了隱龍軍的軍紀嚴明,城中百姓們紛紛放心下來,街上行人明顯多了起來,各家商鋪重新開門營業。
攻下中衛城的報告早就報上去了,今日收到總督府那邊的命令:命令隱龍軍依城據守,嚴防西側鬆山、古浪一帶的虜寇進犯,以免對圍攻寧夏城的官兵造成夾擊之勢。
對總督府的這個命令,向楓感到有些奇怪。
寧夏城和河套那邊正打得火熱,官兵進展緩慢還時有敗仗,按理說,應該讓隱龍軍立馬過去增援,在此守城意義不大,起碼沒必要留這麼多兵馬守城。
魏朝將那一紙軍令丟在桌上,搖著腦袋道:“老弟,這有啥奇怪的?他魏學曾就是個小氣鬼,你不是他的嫡係,他怕你搶功呢——真是個囊包!”
“囊包”是中衛一帶的罵人話,是愚蠢的意思,魏朝在這幾日學會了,第一次就用在魏學曾身上了。
向楓一笑道:“有啥功勞好搶的?早一天平亂百姓就早一天安生,想必魏總督他已掌控局勢了吧!”
“阿呸!”
魏朝憤然啐了一口。
“他把控了個屁局勢!都兩個月了,沒一點起色不說還吃了敗仗,讓你這一萬多精銳閒在這裡,真不曉得他是咋想的——他就是個囊包!天下第一囊包!”
向楓道:“聽說麻貴、蕭如薰他們打仗很厲害,加上山西李總兵的部隊也快到了,所以,魏總督覺得應該可以拿下來。再說這中衛城亦是咽喉之地,還真的不可丟了。”
魏朝一臉不屑道:“守城也用不著這多人馬啊,何況你們打仗那麼厲害!咱家是個太監都懂,他魏學曾不懂?那還不如割了那倆球算了!”
向楓暗自一笑,說道:“魏總督要我們防止西虜進犯,我想,我們也不能在城中乾等著吧?總得要做點什麼才是。”
魏朝頓時眼神一亮,連忙問道:“老弟,咱家曉得你點子多,是不是又有啥好主意了?”
“唔”
向楓沉吟片刻,隨即道:“西虜一直是我朝多年隱患,這次卜打台吉公然出兵協助哱拜,可見已到了非清剿不可的地步。所以,我們與其在這裡被動防禦,還不如主動出擊。”
“這好呀!”
魏朝一拍他那胖乎乎的手。
“能把鬆山一帶的虜寇清除掉,這是件大功勞,不比平亂的功勞小!”
向楓問在一旁的顧南古、趙任和明旭、梅鏞他們的意見。
顧南古道:“好是好,就怕魏總督不同意,他是要我們守城的。”
魏朝跳起來大聲道:“怕他個球呀!他要是敢阻攔,咱家就直接上奏聖上參他一本,有他好看的!”
向楓曉得魏朝是在說大話,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太監而已,根本見不著皇帝的麵,更沒權利彈劾大臣,何況是皇帝所依仗的三邊總督,搞不好連命都要丟掉。
向楓道:“這次卜打台吉助紂為虐,想必魏總督不會反對,我相信可以說服他。”
“那便最好了!”
見眾人都同意西剿,向楓便讓顧南古去找鬆寇俘虜詳細了解那邊的情形。
就在這時,楊清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對向楓道:“稟將軍,有急事相報!”
向楓以為是敵寇來犯,連忙問道:“可是有敵情?”
“不是”
楊清看了看一旁的魏朝,神色有些遲疑起來。
向楓眉頭一皺,提高嗓門道:“快說!這裡沒外人。”
楊清“嗯!”了一聲,說道:“甘三帶著幾個軍士私闖民宅,企圖對一番女有非分之舉,那番女不從,被甘三失手殺死了,她家男人剛好從外麵回來,見狀便拿鐵器要打甘三,也……也被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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