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淵的話剛說出口,紅月就裹挾著冷冽的寒光從側麵襲來。
溟淵抬起右手穩穩地接住了紅月泛紅的刃身,整個過程中,他的視線都沒有從蘇予尋的身上移開。
蘇予尋覺得是他聽錯了。
問什麼?
問他是不是本體嗎?
他看著溟淵毫發無損的手,嗤笑了一聲,嘲諷地說“我看,也沒有多大的限製嘛!”
溟淵理解蘇予尋因為遭到了欺騙而生氣。
但他不知道,其實蘇予尋更氣憤的是,他居然真的像照顧一個孩子一樣,照顧了溟淵一整天。
他甚至覺得自己有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放手!”
溟淵沉默地鬆開了手,直到蘇予尋將紅月收起之後,他才憋出來一句:“你不要生氣。”
語調聽起來相當的笨拙和生硬,恐怕高高在上的神明自存在起,就沒有說出過這種話。
雖是如此,但蘇予尋心中的怒火依舊沒有消散。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溟淵,無情地說:“既然你這麼厲害,那就像之前一樣,自己找地方待著去吧。”
他完全不介意,讓這個‘副本內容’徹底消失。
蘇予尋轉身,將手放在了門把手上,作勢就要將房門拉開。
就在這時,布穀鳥鐘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布穀——布穀——”
蘇予尋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回頭看了幼年形態的溟淵一眼。
根據今天一整天的情況來看,鐘聲響起,必定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結合中午尋找房間時候的限製,再加上現在外麵漆黑如墨的天空,現在待在房間中無疑是最安全的。
蘇予尋在心中糾結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放棄了將溟淵扔出去的念頭。
他轉身越過溟淵,和衣躺在床上,背對著溟淵。
整個過程完全忽視他。
溟淵沒有動作,就這樣站在原地,靜靜地盯著蘇予尋的背影。
在布穀鳥的報時鐘聲響起不久後,門外的走廊中,慢慢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像是腳步聲,又像是什麼東西爬過的聲音。
但不論是哪種聲音,都帶著一股粘稠的水聲,給人一種非常不適的黏膩感。
時不時還能聽到門被大力撞開的聲音,在蘇予尋房間的周圍響起。
但他的這扇房門,卻從未被觸碰過。
走廊中的聲音忽快忽慢,忽高忽低,如大軍過境般嘈雜異常。
蘇予尋麵對著牆麵閉著眼,耳邊儘是這些惡心的聲音。
聽聲音很像今天白天在幼兒園外,出現過的那些怪物。
它們不是應該進不來的嗎?
為什麼會出現在走廊裡?
難道隻要到了晚上的特定時間之後,它們就可以進來?
所以說,家長們的房間,是為了在晚上保護他們的?
這就是三聲布穀鳥鐘聲的聯係,也因此,尋找房間的時間才會存在限製。
蘇予尋自顧地在心中思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