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巍坐在地上發愣,回想兩天以來所發生的事情,宛如一場夢,自己的出現使太聰加速消亡,真不知道該如何評說。自怨自艾毫無意義,唯有等到本領變高強時再將太聰召喚出來,道巍打起精神站起身來。
甫一站定,便覺察到胸腹間熱浪滔天,疼痛難忍頓時讓道巍陷入昏迷,雖然不省人事,失去意識的身軀並未跌倒,晃晃悠悠左右擺動。再看道巍體內,元始天尊贈予的蔥、薑、蒜顯露出來,翠綠的蔥隱入道巍血液之中迅速遊遍全身,薑分為四片分布於四肢,白花花的蒜瓣沉澱在五臟六腑。那個麵團先在道巍心臟位置發出五彩光芒,緊接著太聰變成的米粒鑽入道巍大腦,隨即化為霧狀分散開來。
太上老君見陰陽仙翁滿臉迷惑嗬嗬笑道:“太聰為初始種子,天地之初由我等培育,他是最特彆的一顆,彆的種子生出靈智之後無論善惡美醜都能在心智、修行方麵有明顯提升,太聰一直在原地踏步,任何選擇對他而言都無甚區彆。純樸,也許這種特質最適合道巍,也許太聰與道巍疊加將產生奇妙變化。究竟如何,我們拭目以待。”
太聰的“鈍”介於有意、無意之間,可理解為藏拙,以“遁”字形容;亦可認為大智若愚、厚積薄發,以“敦”字釋之。老君培育之物豈是凡品,何況是第一代種子。至於種子有何用途?既可檢驗大道規則,又能保存積累萬萬年的規則感悟,絕對是頂級寶物。太聰的獨特確與道巍相吻合,其珍貴程度無法估量,這就是老君對於道巍的厚愛。稍有拔苗助長之嫌,但不會留有後遺症。
凡的極致便是不凡,可理解為返璞歸真,元始天尊提供的三樣凡品正在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道巍五臟六腑經受著無比暢快的滋潤,隻是他本人處於昏迷之中尚不知情。
無儘黑幕偶有星光閃爍,好像始終在重複同一個畫麵,最先喚醒道巍意識的是一個聲音,他下意識回答:“太聰,你在哪裡?”隨即艱難睜開雙眼。那個聲音再次響起,這回總算聽清楚了“道巍,歡迎進入初始世界,你有權逗留三個時辰,了解大道起源以及運行變化。”
不是太聰的聲音,隻是在音調方麵有相似之處,另外道巍發現眼前的自己仍然保持站立姿態,為什麼能看見自己?道巍猛然低頭打量,下麵空空如也,好像除開一雙眼睛彆無他物。
“感覺很奇特,是嗎?你的魂體進入這個世界,魂體就是太聰,你要好生滋養,日後可演變出化身。”道巍暫時無法理解,不過心中有了大致猜測,想必這是老君師父所說可讓太聰重見天日的辦法,至於成為化身以後,化身是不是太聰本人,疑問隻能等待將來再作解決。
“多謝告知,請問你是哪位?”“我乃此界神靈,彆人都叫我魂神。你時間有限,三個時辰過後便會自動回歸。”從始至終,道巍沒能看見魂神的真容,想到沒時間耽擱,應立刻進入狀態尋找機緣才是正解。再看四周狀況,依然是無儘黑幕,好像沒有任何變化。
道巍的魂體遊蕩半個時辰,終於接受到這樣一條信息:這裡是起源之地,從無到有的起點,隻要能夠無中生有,便可以離開。信息出現毫無征兆,道巍堅信一定是由太聰傳輸過來,或者說是太聰留在這個世界的烙印。又過去半個時辰,第二條信息姍姍來遲:終於,我花費一萬年走完彆人一年的路,倒底是虧還是不虧?我猶豫很久,還是決定離開,希望下一次能夠快點。
隨後,道巍麵前出現百餘顆星辰,大小顏色各不相同,分布在不同方位,其中最小最亮的那顆星球表麵浮現出太聰二字,其餘星辰表麵也出現名字。道巍心中有所猜測,未等仔細查看,那些星辰猝然間暗淡無光,下一刻便憑空消失。
道巍認真體味,得出兩個結論:首先是所謂的無中生有,便是在茫茫黑暗中找出一顆星球,或者是一朵鮮花、一塊醬肉、一件衣服,總之肯定存在某樣事物等待自己去發掘。其次,太聰的敦厚有些過分,人家用一年,他用了一萬年,還要為是否離開糾結半天。承認太聰是個好朋友,可怎麼看都跟自己不合拍啊,師父會不會搞錯了!剛想到這裡腦瓜子挨了一巴掌,道巍咧嘴苦笑。
陰陽仙翁瞪起眼睛喝道:“你什麼意思?”“小屁孩欠教育,當然要略施小懲,都是讓你慣出來的,還好意思瞪眼睛。”“少給我潑臟水,道巍向來知書達禮,誰見了都要翹大拇指,隻怪你做事太讓人摸不著頭腦。”老魔帝吹胡子瞪眼睛,過一會兒自己先笑開了,吹著口哨自顧自繼續觀察道巍的一舉一動。
道巍突然想起一個關鍵問題,與太聰為伍的那幫人耗時一年才離開此地,自己還剩餘兩個時辰,鐵定是出不去了,如果出不去會有什麼後果?或者兩手空空出去會有什麼後果?時間寶貴,難道真要栽在這裡不成?
一時間道巍滿腦子充斥著失敗情緒和無助焦慮,他在黑暗中不斷尋找。猛然覺得不對頭,為什麼都是筆直前進再左轉,等於在方形道路上重複循環。道巍重新走一遍,可以肯定確實是在繞圈,而且不是自己主動選擇這條路,好像隻能沿著固定軌跡行進。
偶有星光閃動,無邊的黑暗好似在吞噬道巍的耐心,“本聖尊出師不利,開頭第一炮就是個啞炮,時間肯定來不及嘍,要是能延長三個時辰就好了……”正想到這裡,就聽見魂神話音響起“準,你還有四個半時辰。”道巍麵露呆愣,心思轉動小心翼翼問道:“我想增加一萬年,可以嗎?”“當然沒問題,需要加時間嗎?”
居然還能這樣,時間可以延長,那豈不是要在八卦爐內住上一萬年。道巍乾咳一聲:“明白了,我已經能夠理解初始世界的大道。”魂神異常吃驚:“厲害,你是第一個不到兩個時辰便能離開的人,以前最快也要用時一年。”道巍啞口無言,怎麼就領悟了呢,我隻是隨口一說而已,鬨著玩的,彆當真。再看正前方浮現出一顆碩大的七色星球,紅黃藍紫青白黑,七色光彩奪目,道巍兩個字赫然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