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沐憋不住，差點沒背過氣。這不明顯故意找茬？放小說裡妥妥降智橋段。
“老師，這不符合流程……”他攤手道。
“流程，何為流程？”中間男子抬了下眼皮：“從來沒有規定必須讓麵試者自行選取考題，要不然豈不是什麼人耍兩套拳就能注冊館主了？你要注冊的是館主，知道麼？”
而眼鏡男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抽出一張，啪的一聲，拍在桌上。
這擺明就是故意刁難，隻差把不合格三個字貼在陳沐臉上。
陳沐憋屈無比，跟喝了過期的八二年拉菲一樣，心思已經放在抽獎上，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長聲望……
但，當他看清考題時，麵色直接怔住。
一個中年女子看見這幕，冷冷道：“你要是不行，出門左轉，彆耽誤其他麵試者。”其餘麵試官沒有開口，但臉上的神情儘是漠然，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
陳沐突然咧嘴笑了笑：“老師，男人，不能說不行。”
他輕輕將那考題放在桌子上，如釋重負，文件封麵赫然寫著三個字——象形拳。
此言一出，原本淡然無比的幾個麵試官頓時錯愕，不由長大嘴。
中年男子看了眼文件封麵，眉頭一蹙：“不能說不行？有意思。”
硬倒是挺硬，就是不知道強度怎麼樣！”
眾人瞧見內容，麵色微變。象形拳已經是近乎失傳的存在，除個彆傳承悠久的武館有所傳承外，已無蹤跡，在市麵上難得一見，這小子算是倒了血黴。
中年女子吃了癟，語氣冷下：“哦？既然如此，就快開始吧。”
但她心中則有些古怪，陳沐在看到那文件的瞬間，臉上所有憤怒、憋屈的痕跡全部消失，甚至沒有出現絲毫憂慮之色。
簡而言之，眉頭都不帶皺一下。
其餘的麵試官也是奇了怪，多少年了，還有這種愣頭青？象形拳何等刁鑽，過往十年，可自由選擇武術門類的時候，象形拳還未有被選取的紀錄。
陳沐終於開始動了，他一抱拳，朗聲道：“各位，我要演示的是傳統武術：五禽戲！”
五禽？幾人瞥了眼陳沐，又互相對視一番，差點笑出聲。
這名字，怕不是現場編的。你要是取個什麼控鶴擒龍，真龍印也就算了。
眾人低下頭，拿起躺在桌上的筆，準備有請下一位天才館主。
陳沐不做理會，清了清嗓子：“這五禽戲共分為54個動作，虎戲13式、鹿戲9式、熊戲9式、猿戲10式、鳥戲13式，一招一式，蘊含五禽神韻。”
中間男子抬頭：“哦？”
這介紹得過於完整了，有零有整，而且一套拳法中，能同時包含虎、鹿、熊、猿、鳥五種形態？
他嘴角一勾，95分的譏諷中透著05分的薄涼。
你真他媽能編啊！
陳沐迎著透進屋內的朝光，開始演練五禽戲。他氣貫全身，動靜相兼，憑借的是原軀體的武學底蘊。彈指間，一股暖意從胸膛處流淌開，蔓延全身。
眼鏡男子見此景，瞳孔微縮，低聲驚呼：“真是象形拳，隻是有點僵硬。”
隨著陳沐身形變幻，他臉上的神情漸漸變化，趨於嚴肅。而其餘人也抬起頭，臉上的神色由淡然轉為驚愕。
隻見陳沐時而如虎威猛撲動，時而如鹿伸頸回首，動作已是相當熟練，有神韻隱動。
“妙不可言。”陳沐嘖嘖稱奇，感覺一種莫名意境升起。
他自覺不凡，而五位觀看者更是如此，所有人已經不知不覺放下手中的鋼筆，麵麵相覷。
高玩，這是象形高玩啊！
陳沐適應得極快，舉手抬足間形成的殘影，越發擁有神韻，他施展熊戲，整個人如同化身為巨熊，散發野性與靈動之感。
一門養生術，已經被他演繹出殺招之感。
他繼續施展五禽戲，愈發凝神，在日光之下，在即將結束之際，朦朦朧朧中，身後的影子仿佛幻化成飛禽，整個人如一隻飛翔於叢林中的鳥兒。
除了那中間男子還能勉強保持住鎮定外，所有人麵露詫異。不光是被五禽戲的完整、奇妙所震撼，更是被陳沐的表現驚到瞠目結舌。
他隻有二十？他真的隻有二十？
五禽戲結束，陳沐動作停下：“老師們，我的演練結束了。”
沉默，沉悶，沉寂。
整個麵試間內，有屋外的鳥鳴聲、街道的嘈雜聲乃至陳沐的呼吸聲，唯獨沒有麵試官的討論聲。
嘶！
中年女子一個後仰，倒吸一口涼氣，終是打破僵局。
人到中年，一年到頭能讓她這麼刺激的不過幾回。
最左側一個靜待自己後輩的男人麻了：“他練對了？真對了？全對了？”
那他家兒子的同學的年輕的母親怎麼辦？
眼鏡男子捂住頭，頭皮發麻：“他完全演繹出了象形拳的精髓。”他早已打開手上的象形拳文件，陳沐的演繹，與上方的核心闡述彆無二致。
中間男子深吸一口氣：“這五禽戲實屬驚豔，為何我從未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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