禰衡心有不服:“先生何故小覷晚生?晚生雖然主修文事,但也勤練騎射之術,並非貪生怕死的文弱書生。”
“好!”鄭平放下水樽,看向禰衡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我即將舉兵樂陵,但軍中尚缺一鼓吏,不知足下可敢隨我從軍?”
禰衡有才,但因為還年少,其閱曆大多來自於各家典籍。
對先賢的道理是信手拈來,但卻缺少對實踐的認知。
能讀萬卷書,卻未行走萬裡路。
有過人的才智,但書生氣太重。
鄭平欣賞禰衡的才智,自然也希望禰衡這個少年,能在磨礪中有更多的感悟。
鼓吏並非是羞辱。
軍中的鼓吏,涉及到了軍中號令,也是需要聰慧機靈的人才能擔任的。
以禰衡的聰慧,學習起來並不難。
難在於,禰衡是否有從軍的膽氣!
戰場之上,刀劍無眼,連鄭平自己都不敢保證會不會被流矢擊中。
不出鄭平意料,禰衡遲疑了。
上戰場,不是兒戲。
這不是喊個口號,就敢說自己能隨軍的。
禰衡咬著牙,雙手有些顫抖,內心也陷入了糾結爭鬥。
雖然剛才跟鄭平說,他禰衡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但那是受到了鄭平的激將,氣勢不能丟。
可若真的要上戰場,禰衡要考慮的就不是口舌之爭了。
鄭平也沒有催促,隻是靜靜的飲著白水。
若禰衡隻是為了一個麵子,就違心的去說願意從軍,鄭平反而是不會讓禰衡跟隨從軍的。
到時候若在戰場上瑟瑟發抖、違反了軍令、延誤了軍機,鄭平就不得不以軍法來懲處禰衡了。
這並非鄭平的本意!
若是禰衡不敢跟隨從軍,那今後禰衡的位置,也就局限於文書了。
良久。
禰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雙手的顫抖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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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作揖,禰衡恭敬一拜:“先生教誨,令晚生茅舍頓開。螻蟻尚且貪生,人自然也會畏懼死亡。”
“沒有受到死亡的威脅,又何談不懼生死?”
“晚生不才,願當先生麾下一鼓吏,隨先生出征!”
鄭平起身大笑:“既是男兒當自強,莫忘少年淩雲誌。我年長你兩歲,你也不用自謙晚生、稱呼我先生,以表字相稱即可?”
“不知禰賢弟家中可還有長輩在?”
禰衡受到感染,心下激動,也改口道:“顯謀兄,家父十年前因病去世,臨終前替我取了個表字正平,教誨我行事要剛正不阿、平康正直,不為權貴折腰,不為金錢誘惑。”
衡亦有平之意。
平康正直出自出自《尚書.洪範》,寓意世事平安,公正不邪。
鄭平暗暗輕歎,禰衡這性格,竟然還是家傳的。
“既然有表字,那今後便喚伱正平了。”鄭平微微斂容:“你且回去收拾細軟,祭拜令尊。再換一套利落的衣物,黃昏之時,在東城門外靜候。”
禰衡見鄭平黃昏就要出城,知道軍情緊急,也不再耽誤鄭平的時間。
這黃昏之時就要離城,那意味著在黃昏之前,鄭平就得將般縣的官吏一一委任。
鄭平肯單獨設宴,跟禰衡談論半個時辰,已經是忙裡抽閒了。
禰衡也不是個不識趣的,當即起身告辭。
“倒是個可塑之才!”
鄭平看向離去的禰衡,微微頷首。
如今效力劉備的人才,還是太少了,大抵都隻能聽命行事,極少有能獨當一麵的。
除了鄭平外,政務最嫻熟的反而還是高唐縣的縣丞胡昭。
不論是孫乾還是華緝,亦或者是平原王的長子劉駿,都還很稚嫩。
陳紀之子陳群,理政能力不錯,但可惜陳群跟著陳紀去譙縣了。
顯然,如今的陳群並不想效力劉備。
“不知翼德在幽州,是否見到了盧尚書。”
“盧尚書抵達平原,才是府君真正的崛起之時啊。”
鄭玄的門人雖然不少,但大抵缺乏曆練,可以用但卻不能重用,需要時間來讓鄭玄的門人成長。
但盧植的故吏卻是不同,那是能直接上手獨當一麵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鄭平整肅心緒,讓親衛按名冊召士人到來。
這些士人,雖然都不是什麼奇才能才,但勉強能用。
而在縣衙外。
圍觀的士人已經得知禰衡要當鄭平的軍中鼓吏,一個個的眼神都變得複雜,嘲諷聲也戛然而止了。
軍中鼓吏,不是誰都能當的!
就如同鄭平測試禰衡的膽量一樣,普通的士子可不敢輕易隨軍。
效仿班超投筆從戎的士子,這世間並不多!
“沒想到禰衡,竟然有膽子隨軍,倒是讓我欽佩了。”
“這的確出人意料,沒想到這個隻會寫文章的狂生,也有膽子去當軍中鼓吏。”
“比起這個,我更在意的是:禰衡恃才傲物,卻能對鄭郡丞心服口服。鄭郡丞之能,更令人驚歎啊!”
“這對我們而言,難道不是好事嗎?鄭郡丞連禰衡這樣的狂生都能讓其心服口服,可見其德行器量,比之康成先生也不差了。”
“鄭郡丞如此大才,也情願輔佐劉府君,劉府君的仁德信義,必然如傳聞一般。這是我般縣士子的幸事啊!”
“妙極!妙極啊!上官仁德信義,我等才能儘展畢生所學啊。”
“.”
一時之間,讚譽鄭平、讚譽劉備的聲音,此起彼伏。
漢末士人,大抵都有治國平天下的抱負,隻恨時局混亂、又有太多的權鬥兵禍,這才讓士人們行事如履薄冰。
如今平原有劉備這樣仁德信義的平原相,又有鄭平這般雅量高致的大才相助,這平原士人間的風氣,也漸漸有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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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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