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鄴城。
田豐趁夜入城來見沮授。
在返回鄴城的途中,田豐一直都在思考袁紹會用什麼樣的方式來逼迫韓馥讓出冀州。
最後得出最可能的結論是:鄴城有袁紹的內應!
因此。
田豐一路隱藏了行蹤,悄然入城。
“元皓兄,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沮授見田豐黑衣蒙頭,一臉的不理解。
田豐卻是端起桌上的涼水,一飲而儘,隨即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公與,鄴城有危險了!”
沮授吃了一驚,疾步走到門前,往門外掃了一眼,隨即湊近田豐問道:“元皓兄,你探得什麼消息了?”
田豐言簡意賅地道:“在回鄴城之前,青州得到情報,劉岱忽然攻殺了濟北相崔言,又舉兵攻殺泰山郡。”
“我跟青州文武推演出了隱藏在這表象內的真相。”
“袁紹暗中設謀,讓劉岱在兗州引戰,周喁秘密南下豫州,試圖挑起兗州和豫州的戰火,讓青州無暇顧及冀州,同時也為了阻撓袁術討董,”
“青州不希望豫州因為袁術和袁紹兩兄弟的爭鋒而陷入戰火之中,選擇了棄冀保豫!”
“但玄德公又不希望韓馥敗得太快,於是讓我返回鄴城跟公與商議對策。”
沮授吃了一驚:“難道袁紹要再次舉兵鄴城?但如今各郡國都在忙著春耕,即便袁紹想要舉兵,其餘郡國的太守國相也未必會響應。”
田豐凝重地道:“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我到現在都沒能猜出袁紹到底要怎麼奪取冀州!”
“隻得出了一個結論,鄴城有袁紹的內應!”
沮授忽然眉頭一皺:“鄴城若有內應,當在郭圖、荀諶、辛評、辛毗等潁川人士身上。”
田豐問道:“公與何以這般肯定?”
沮授輕歎:“元皓兄有所不知。自從韓使君跟袁紹達成分治冀州的賭約後,郭圖、荀諶、辛評等人,就逐漸身居高位。”
“他們是韓使君的同郡鄉人,韓使君自然對他們深信不疑。”
“我本來就有所懷疑,今日聽到元皓兄的推斷,這幾人估計早就暗中投了袁紹。”
田豐吃了一驚:“郭圖等人來鄴城時間不短,一直都以才學不足為由,沒能在鄴城擔任要職,如今卻紛紛身居高位,定然有詭計!公與不曾勸諫嗎?”
沮授歎道:“勸諫了,但因為勸諫,我被韓使君改任為騎都尉,由閔伯典擔任新的冀州彆駕。”
田豐不由怒道:“韓馥小兒,果然還是聽不進忠言!連公與都被調離了彆駕之位,合該韓馥小兒保不住冀州。”
鄴城的人事調動,讓田豐有些措手不及。
本以為暗中來見沮授,還能勸得韓馥提高警惕。
結果沮授由彆駕變成了騎都尉!
雖然騎都尉能統兵,但卻不能再在韓馥身邊出謀畫策了。
再有郭圖、荀諶、辛評等疑似暗投了袁紹的韓馥同郡人在身邊,韓馥的耳目已經完全被蔽塞了!
“怪不得袁紹敢在這個時候讓劉岱引戰,因為袁紹自信可以掌控大局,不會讓鄴城的政變影響到冀州的春耕。”田豐恨恨道。
沮授麵色有些灰暗:“如此說來,鄴城豈不是保不住了?”
雖然韓馥不是明主,但沮授終究還念著韓馥征辟自己為彆駕的一點恩情。
在其位,謀其政。
身為冀州彆駕,卻隻能坐視韓馥被奸人迷惑了耳目,這又何嘗不是對沮授才智的一種挑釁和羞辱?
田豐凝聲道:“督軍從事趙浮、程奐皆是忠義之輩,公與可暗中遣人去河陽,讓兩位從事提防袁紹。”
“張郃亦是勇烈之人,或可為援。”
“審正南為人剛直不阿,想必也不會冷眼旁觀。”
“.”
田豐將可能拉攏到的文武一一告知沮授,隨後又道:“鄴城事就交給公與了,我得去趟常山國。”
“常山國孫瑾素來不服袁紹,常山中尉趙雲也是驍勇善戰之人。”
“你我一在內,一在外,或許能阻擋袁紹的陰謀。”
“即便失敗,也不能讓袁紹太輕易就得到冀州!”
沮授也清楚。
如今他和田豐都不受韓馥信任,想要直接去勸韓馥是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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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助韓馥識破袁紹的陰謀,就隻能假手於人。
但,假手於人,卻也是有風險的!
“正南,如今韓使君偏信郭圖、荀諶等人,不肯聽我勸諫。”
“這鄴城中,唯有正南最是剛直敢言,還請正南能助我。”
沮授的話聽在審配耳中,卻是讓審配冷笑不已。
“公與兄,伱本是冀州彆駕,如今卻因為直言犯了韓使君的忌諱,而被貶為騎都尉。”
“你心中,難道就沒有一點怨恨嗎?”
審配的回答,讓沮授嗅到了不尋常:“正南,我等既然受韓馥征辟,就應該儘職儘責,豈能因為一些私怨而耽誤了公事?”
審配依舊冷笑:“公與兄,愚弟在這魏郡,可是有很大的家業的。一大家族的人要養,有時候身不由己啊。”
沮授臉色瞬間一變,駭然起身:“正南,莫非你?”
審配搖頭:“公與兄放心,我審正南行的端坐得正,不是那般會賣主求榮的人。但最近幼子患病,我實在是無心他事。”
“畢竟我如今隻是一個魏郡小吏,又有什麼資格去勸諫韓使君呢?”
審配這言語中的怨恨,讓沮授沉默。
沮授輕歎一聲,起身離開:“既然正南不肯相助,在下先行告退了。”
審配的聲音在沮授耳邊響起:“公與兄,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韓馥不值得你如此!”
沮授卻是道:“正南,我是鄴城的騎都尉,有守城退敵之職!韓使君尚在,我又豈會去思考誰是賢主明公?”
“唉——”看著離去的沮授,審配輕歎一聲,然後將逢紀送來的書信扔進了火盆:“罷了,便成全公與你的忠義吧。”
見了審配的沮授,心情愈發的沉重。
連審配都不準備幫韓馥了,這鄴城還有多少人心係韓馥?
想到這,沮授咬牙來見彆駕閔純。
昔日的下屬,變成如今的上司,沮授平日裡是不想跟閔純來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