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濃,樊樓內越加熱鬨起來。
雅間二樓倚欄,下望全無遮擋。
絲竹聲起時,代表夜生活正式到來。
舞台上輕紗曼舞,光影交錯,仿佛一幅流動的畫卷緩緩展開。
一群身著彩衣的舞姬,輕盈地踏著鼓點,旋轉、跳躍,每一個動作都精準而充滿韻律,如同春風中搖曳生姿的花朵,既柔美又不失力量。
她們手中的長袖仿佛有了生命,時而交織成絢爛的圖案,時而化作靈動的羽翼,引領著觀眾的視線在夜空中翱翔。
樂師們坐在舞台的一角,或撫琴,或吹簫,或擊鼓,絲竹之音交織成一首首動人心魄的曲調。
既有激昂如戰歌的激昂,又有細膩如溪水潺潺的溫婉,完美地襯托了舞姬們的每一個舞步,讓整個場景充滿了夢幻與現實的交融。
隨著樂曲的高潮迭起,舞者們仿佛化身為一隻隻浴火重生的鳳凰,每一次騰空而起,都灑落一地璀璨的光華,讓人不禁屏息凝視,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瞬間。
饒是以武植後世的眼光來看,這都是一場絕佳的表演,視線不由自主的被吸引過去。
不知不覺間,竟是看的愣了神。
忽覺大腿上一陣劇痛,頓時齜牙咧嘴,轉頭看去,隻見潘金蓮咬牙切齒,氣鼓鼓的聲音都寒了些,“好看嗎?”
“呃,一般般,哪有娘子好看?”
武植麵上頓時正經起來,立馬目不斜視,裝作正人君子,心裡則是暗討,吃醋果然是女人的天性啊,饒是潘金蓮這個心機女都不例外。
而對潘金蓮,武植還是疼惜的,幾個月相處下來,武植對潘金蓮的感觀早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轉。
這個女人的性格很複雜。
在其柔弱的外表下,藏著極大的欲望和野心。
而與此同時,她又是一個善良的人,從不主動欺淩他人,若遇窮苦不公,也願意出一把力。
這樣的一個女人,需要一個施展野望的空間。
她的男人,也必須要有征服她的實力。
原主武大郎顯然沒有這個能力,故他的悲劇乃是注定的。
武植卻沒有這方麵的顧慮,故在他看來,潘金蓮那遠超常人的野望倒是成了她美貌之外的另一個閃光點。
長久相處下來,心裡已經認可了這個妻子。
當然,這其中也有一些被動的成分。
於這宋時,夫妻和諧在仕途上乃是一個重要的加分項,反之,休了糟糠之妻,是會被戳脊梁骨的,若然傳到了皇帝的耳朵裡,憑此一點甚至就可以法辦。
所以,武植還是很在乎潘金蓮的。
如是見潘金蓮的麵色依舊沒有好轉,趕緊正襟危坐,轉了話頭,“對了,咱們既然已經到了汴京,火鍋店還是要開起來的,娘子明日就去城內轉一轉吧,尋個合適的地方買下來,也算是咱們在汴京置的第一個產業。”
聞言,潘金蓮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了過去,冰山笑容,興致昂揚的道:“相公,來時路上妾身便留意了,據此不遠便有一家酒肆正在轉讓,地段規模都很合適,隻不知多少錢才能盤下來。”
武植:“我也看到了,那家酒肆的規模雖然比不上這樊樓,但上下兩層加起來,擺個百十來桌還是綽綽有餘的,確實不錯,關鍵還是個正店,咱們可以借此開拓個賣酒的產業,很好,去談談,隻要對方要價不是太過分,完全可以盤下來。”
“嗯嗯,好,妾身明日便去。”
在對未來的暢想中,酒過三巡,吃飽喝足。
連日趕路,四人也是有些疲憊,便即準備各自回房休息。
忽聽樓下傳來鑼聲,頗為刺耳,館內瞬時一靜。
四人好奇的循聲看去,乃見一身著緋色官服的中年人腳步沉重的走上舞台,抱拳四拜。
“禮部員外郎錢青,見過諸位。”
“今奉聖令來此,有算題十二道,可解者,每道賞銀百兩,現場發放。”
“來呀,把銀子抬上來。”
不片刻,十二個盛著銀子的托盤被十個衙役端上了舞台,另有十個衙役將十二塊木板一字排開,舉過頭頂。
武植定睛一瞧,頓時樂了。
此時恰巧夥計進來收拾,武植便指著樓下問,“怎麼回事?”
夥計身處這三教九流彙聚之地,消息自然是靈通至極,武植這麼個大主顧相問,自是忙不迭的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方知年關將至,鄰國使團近日來相繼入城賀歲。
亂子簡直不要太多,其中西夏使團最為奇葩,禮物搬來了一大堆,卻在自家使團門前豎起了十二道大牌子,各有一道算題。
美其名曰大宋能人異士如過江之鯽,請為西夏解惑。
實則用意再明顯不過,擺明了是寒磣人來的。
若然在其離開之前,大宋方麵解不開這十二道算題,那麼彆說沒臉收禮,必然還會被諸國恥笑,國威大損。
偏生這十二道題極為刁鑽,數日來,不知有多少所謂的聰明人眼巴巴的跑去解題,卻均無功而返,顏麵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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