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
見諒?
這能叫誤會?
還得祈求人家原諒?
霎時間,一股無名火猛的直竄腦門,武植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要炸開了。
本來對錢青還是有些好感的,現下嘛,恨不得一刀砍了他。
內圍的文人士子們頓時憤懣起來,好在還念及身份,沒有動亂。
外圍的百姓們可就顧不得那麼多了,喝罵聲不絕於耳,有甚者,手中有啥扔啥。
好在武植反應夠快,先一步跳開老遠,不然非得被牽連不可。
這時,大批官兵的作用凸顯出來了,他們不敢對金人動手,對待自家的百姓卻是一點也不客氣,恨不得拳打腳踢,霎時間人仰馬翻。
趁亂,武鬆衝破了官兵的阻攔,幾個大跨步便趕到了武植的身邊,與潘金蓮和周邦彥彙合一處。
隨之看向台上那金人勇士,眼角含煞,目露殺意。
武植拍了拍武鬆的肩膀,低聲道:“莫要衝動,先靜觀其變。”
身旁的周邦彥聞言,目露沉思,忽的問道:“小友,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武植搖了搖頭,沉吟道:“很奇怪,如今正是金國滅遼的關鍵時刻,按理說,金國不應該與我宋結怨才對。”
周邦彥附和了一句,“確實。”
武植:“肯定不是為了開戰,想要憑此令我宋臣服納貢,也不大可能。”
周邦彥:“那是為什麼?難道想敲竹杠?”
說者無心,聽者卻是有意,武植眼睛一亮,道:“不錯,是想敲竹杠,現下金國初立,且連年對外開戰,內務必然捉襟見肘,他們缺錢,而我宋,有的是錢。”
一語驚醒夢中人,可周邦彥仍舊不解:“難道他們想向我宋借錢?就這態度?”
這倒是問倒了武植,正如周邦彥所說,如此惡劣的態度,顯然是借不到錢的。
但武植依舊堅信,金國此來,必是為金銀而來。
那麼,既然不是借錢,便隻有一種可能,搶錢。
對,搶錢。
一念及此,武植豁然開朗,將一切都聯係了起來。
不論是放出西夏這個煙霧彈,還是此刻當場動手激起民憤,其實最終目的隻有一個,逐步試探我宋的底線。
以算學和棋道入手,表麵上看針對的乃是我宋的臉麵,根本目的則是在試探我宋的血性。
事實證明,我宋的血性嚴重不足。
都被人挑釁到家門口了,還非得按照人家製定好的規則去玩,一直在被動接招應對,一點主動迎戰的意願都看不見。
如此應對,說好聽點叫禮儀之邦,其實不就是被動挨打嗎。
所以,明麵上的輸贏並不重要,當我宋開始接招之際,從根本上便已經輸了。
以此為基礎推斷,金人上台搗亂破壞棋局的行為便說得通了。
人家根本就不在乎棋局的輸贏,要的隻是一個激起民憤開啟下一步試探的機會而已。
瞧,人家都當眾耍賴了,己方的官兵乃至朝中官員,卻連個屁都不敢放,拳頭倒是往自己掄,這樣的朝廷,這樣的國家,能打仗?
武植冷冷的盯著台上那負手而立的年輕人,暗討此人的心計絕非尋常。
偏此時,年輕人饒有興致的看向他,視線於空中對撞,恍惚間似有火花迸射。
武植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見年輕人嘴角裂開了一個詭異的弧度,立時心知他的試探還沒有結束,仍有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