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禁足以來,武植聽潘金蓮提過一嘴,言及府中下人近來越加難以管束。
歸結原因,在於待遇太好,當家主母又是好脾氣,尋常的小過失從不追究,除了金兀魯臨盆那晚,潘金蓮李清照暴怒過一次之外,再無打罵過下人。
長此以往,下人們難免鬆懈。
乾起活來都不那麼賣力氣了,常常出現應付差事的情況。
所以,潘金蓮打算找個由頭好好整治一下。
然說歸說,她終歸不是一個苛刻的人,都說了小半月了,由頭哪裡找不到,偏就不行動。
本來呢,武植也沒當回事,然今日變起,其親眼看到府中下人隻顧著慌亂,竟沒有一個跑去護主的,不由得大失所望,當場定下了將這些下人全部趕走換掉的決定。
將鄧飛鞭打致死,一方麵是心中厭棄,不殺不足以泄憤,另一方麵嘛,乃是為了立威。
不然以這些下人養成的刁氣,想把他們全部趕走,難保不會出現什麼亂子。
武植雖然不懼,但總歸是個麻煩,關鍵對武府的名聲不好。
索性就用鄧飛這條賤命,讓他們怕,讓他們懼,從而一勞永逸的解決。
至於私刑致人死亡,確於律法不合,但於這宋時,卻是一個模棱兩可的界限,關鍵他是官,刺殺當朝官員,官員有權對其用刑,死了也就死了,告上開封府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於是,在魯智深確定鄧飛已經斷氣之後,武植這才放下鞭子,環眼掃了一圈,“都退下。”
下人們早就被嚇破了膽,噤若寒蟬,聞言如蒙大赦,不一會兒的各自縮回了房間中,捂起被子瑟瑟發抖。
見甚至無人提及去打掃一下院中的血跡屍體,武植更加失望,大換血的想法更加堅定。
隨之看向扈三娘和燕青,冷笑道:“死心了吧?”
可不是死心了嗎?
扈三娘倒還罷了,本就不想再與梁山有任何牽扯。
燕青則是心如死灰,萬念俱灰。
好嘛,為了你們,老子功名利祿塵與土全舍棄,眼巴巴的跑來汴京幫你們找關係。
為了你們,老子心愛之人進了後宮也隻能苦忍。
為了你們,老子連臉都不要了,配合你們去當小白臉。
可你們呢,老子隻是念及扈三娘的救命之恩,故才在武府中多留了幾日,想要找機會報恩而已,在你們眼中,老子就成了賣友求榮的小人,忘恩負義的叛徒。
而且,你們竟然連問都沒問,直接派人來殺我。
顯然是想來個死無對證啊。
霎時間,一片真心喂了狗的憋屈感險些摧垮了燕青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