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黎明不滿地說道:“我又沒說出陸明晝的名字,您那麼急著否認做什麼?”
駱溫抬起眸,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心中已經滿是煩躁和排斥:“我的事情,有必要向你交代嗎?”
雲黎明一時哽住,良久無言。
兩人的僵持都落入了陸明晝的眼中,他抱著臂膀,閒閒地站在樹下,本來還以為是駱溫和同學閒聊,可眼瞅著駱溫麵露不悅,他也慢慢擰起了眉頭。
“係統,你認識那家夥嗎?”陸明晝問道。
係統飛在陸明晝的耳邊:“我看看……咦,新的劇情解鎖了。”
它猛地提高了聲音:“這也是個不懷好意的家夥。”
係統把相關的劇情告知陸明晝。
在接風宴的劇情過後,駱溫被原身折騰的進了醫院,直至將近一個多星期才能去上課。期間他實驗室的同學向他頻頻示好,想要追求駱溫。
駱溫自然是拒絕了,可這人追求不成便惱羞成怒,反倒在外頭大肆造謠,說儘了駱溫的壞話。
罵他人儘可妻,還故作清高。
駱溫那時候在學校被原身所誤,名聲本來就不怎麼樣,這回更是跌到了穀底,徹底被原本欣賞他的老師邊緣化,還受到了許多有心之人的窺伺與騷擾。
也為他的退學埋下了伏筆。
陸明晝眸中閃過冷意,眯起眼,正想抄起係統迎上去。
反正虱子多了不怕癢,論惹是生非和橫行霸道,陸少爺還真沒怕過誰。
他還沒走近,就瞧見駱溫麵無表情的踹了一腳對方的膝蓋,隻聽見撲通一聲,雲黎明便狼狽地跪在了地上,引得眾多學生駐足驚呼。
陸明晝眼眸中的吃驚化作笑意,唇角些許上揚,眉眼間寫滿了得意。
係統拍打著身上的小翅膀,頗為無語:“又不是你出手,傻樂什麼?”
陸明晝依舊笑著,片刻後才收斂了笑意,輕聲道:“我是替他高興。”看來,等所謂的劇情結束以後,駱溫他自己也能過得很好。
看著駱溫逐漸走遠,陸明晝抄出手機,修長的手指快速在手機屏幕上翻飛。
“帥氣死了,我的學長。”他點擊發送,而後便看見駱溫停住步子,動作緩慢地從衣服裡取出手機。
陸明晝笑了起來,他看見了熹微晨光下,對方如初春積雪消融般展露的淺淡笑意。
駱溫關了手機,將他艱難地塞回衣服裡,心跳比平日裡的要快了些許,他維持著麵上的冷意,強裝鎮靜,好像這樣就能控製住自己不住加快節奏的心臟。
片刻後,第一聲上課鈴開始響了起來,這條林蔭小道開始陸續有學生抱著書本奔跑起來,駱溫看著,也加快了腳步。
在最後一聲鈴聲響起之前,駱溫踩著點到了報告廳。
今天是一節公共課,允許感興趣的人旁聽,再加上上課的老師是臨大出了名的寶藏林教授,因此一間容納百人的報告廳,很快便擠滿了人。
好在後排還剩下幾個位置,駱溫不至於站著四十來分鐘聽課。
落座後,駱溫取出隨身攜帶的眼鏡戴上,然後翻開了筆記。
他的眼鏡度數並不深,平日裡並不帶眼鏡,隻是離得遠了,眼睛看黑板時便有些吃力。
戴上眼鏡的駱溫被鏡框擋住了眼下兩顆顯眼的淚痣,少了分豔麗,多了幾分溫文爾雅的書卷氣,但依舊叫人移不開眼睛。
旁邊的人一直盯著他,目光奇異。
駱溫眉心微蹙,眼中劃過一抹不悅和陰霾,轉頭看著來人。
那是個麵容乾淨又白嫩的漂亮青年,頭發微卷,支著下巴,正笑意盈盈地望著駱溫,眼底又含有幾分探究之意。
駱溫頗覺冒犯,蹙著眉頭,聲線冷淡而沉靜:“同學,你有事嗎?”
漂亮青年向他伸出手來,一字一頓,咬字間帶著一股奇怪的韻律:“又見麵了,駱溫同學,我是向晨。”
駱溫沒有伸出手。
聽見向晨這兩個名字,他的大腦有一瞬間的茫然與停滯。
似乎這個名字,曾經在歲月的長河中一閃而過又很快隱沒。
他的腦袋開始泛起一股刺痛來,總覺得這個名字後隱含著一段非常重要又極為痛苦的記憶。
可遍尋無果,反而駱溫的頭腦像被人插進鐵絲在其中攪動,愈發痛苦起來。
他忍不住捂著額頭,對方漂亮的臉蛋在他麵前扭曲又模糊,竭力忍住鼓脹狂跳的痛楚,他語氣不明地問道:“……向晨是誰?”
漂亮青年輕笑一聲:“你不是換了寢室嗎?我就是你的新室友。”
駱溫壓住鼓噪的太陽穴,對方的臉在這一刻又變為清晰,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皆是錯覺。
他定眸看了向晨片刻,神情淡淡地點了點頭,隨後低下眼,沒有再與對方交談的欲望。
約莫是察覺到了他的疏離,向晨沒有繼續再與他交談,雙手撐著下巴注視著黑板,一派認真的模樣。
隨著一聲鈴響,學生們四散著離開,駱溫走在最後麵,被林教授帶去了辦公室。
林教授是位頭發蓬鬆,兩鬢斑白的老年人,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黑鏡,穿著一件半舊不新的夾克衫,看起來樸實又嚴謹。
駱溫將林教授的教學用具輕輕放在桌麵上,然後沉默地迎上了對方略有些失望的眼神。
“你……”老人自持清正,多年的良好修養也叫他問不出拿些和學生有關的風言風語,他隻是微微歎息,目光落在駱溫的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雙手上:“看起來傷的不輕,這兩天你少動儀器,好好修養吧。”
駱溫生得一副七竅玲瓏的好樣貌,在日常中卻是習慣性的沉默寡言。不過他事情做得漂亮,天資聰穎,再加上模樣生得好,老人視其為關門弟子,本來難免偏愛幾分,覺得他這行事作風是四平八穩,臨危不亂。可如今見這弟子進來半天都悶聲不響,也頗為無奈。
他索性眼不見心不煩,把人趕了出去。
“少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他語重心長地說道,至於聽不聽,那就是駱溫的事情了。
駱溫心知他說的是誰,可這麼些天看下來,他真不覺得那人是什麼不著四六的人。
人言可畏,人言也並不可信,外頭那些人不也是對他搬弄是非嗎?
駱溫垂著眸,說了聲告辭便就離去,轉身就去了圖書館。
等到駱溫補完這幾天的課程和剩下的作業,中午還高懸在天邊的豔陽已經悄然落下,學校的道路兩旁排排路燈亮起。
駱溫捧著書和筆記,取出手機看了看,見沒有任何動靜後,心頭赫然升起一絲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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