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林詠眼中閃過了一絲冷意,隨即便是無奈。
哪怕跪了一夜,知府卻也非誠心悔改,否則就不會開口詢問是否王爺原諒了他,而是問百姓!
罷了,品性之惡如腐臭之泥,爛入骨髓,無藥可救。
“的確是王爺命本官來的,不過卻非原諒,而是要摘了你的烏紗帽!”
“什麼?不可能、不能的啊!”知府如遭雷劈,眼裡的希冀瞬間被惶恐所替代。
“我已經按照王爺的吩咐跪下請求民願,為、為什麼還要如此對我?”
他雙目充血,猛地抓住了林詠的衣袍,咬牙道:“王爺在哪,他一定是沒看見我請罪的姿態,我要親自跟王爺求情!”
林詠臉上的失望更甚。
如此作為,竟是百姓的父母官,何等可笑!
不到黃河心不死,林詠沒攔著知府,讓他梳洗過後才讓衙役帶著他去。
他焦急的想踏進醫館,不料劍衛神出鬼沒現身,一腳將他踢飛出門。
“沒王爺命令,知府與狗不得擅闖。”
“噗哈哈!”負責看管的兩個衙役笑得前仰後合,愣是在邊上看好戲,不帶去攙扶的。
“說得好,狗與官,不就是指的這狗官嘛!”
知府身體狂抖,麵色又是不可置信又布滿怨恨,轉瞬即逝。
他踉踉蹌蹌爬起來,心下著急。
既然不能進,那他就等王爺出來總行吧!
左右望了下,看見旁邊的蘇家鋪子正在開門營業,他渾身酸痛走進去,一屁股便坐在靠門的桌子,兩眼死死盯著醫館方向。
哪曾想,驚喜來得這麼快。
屁股還沒坐熱,就見一女子推著王爺從蘇家的後院出來!
女子低頭說趣兒,輪椅上的王爺眉目舒朗,載笑載言。
好機會!
知府捏緊拳頭,衝上去噗通的跪倒在輪椅前,狠狠地磕頭:
“王爺,罪官特來請罪!罪官已深刻知曉自己所犯錯誤,痛定思痛跪了一夜自省,日後定會痛改前非,為民建樹,懇請王爺施恩再給罪官一次機會!”
蘇安推著輪椅停下來,見鬼的皺眉。
一大早的真特麼晦氣。
而付準的俊容跟著陰沉幾分。
六月天穿氅襖,好心情被打攪。
他雙眼眯出了抹涼意,居高臨下盯著這狀似誠惶誠恐的知府。
“白璧微瑕小過錯者,若心懷正直,本王自應給予其補過。而你自己犯過什麼想必心如明鏡,革職查辦已是本王給你的寬容,談何機會。”
嗓音冷淡,然說出口的話卻讓知府不寒而栗,臉色愈發的白。
他抬頭露出討好的笑,茫然道:“王爺,罪官隻是行街時有些狂妄,並、並沒其他過錯了啊……”
“指使縣衙的師爺貪墨,怕隻是你貪腐的其一,可要本王再命人往前細追你的所有作風?”付準敲著指尖,周身威壓自內而散。
而聽到這話的瞬間,知府神情徹底變得灰敗。
他心底的那點僥幸蕩然無存,軟軟的癱坐在了地上。
“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王爺恕罪,王爺恕罪啊!我以後再也不敢了!”